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好友,能让温瑾昀抛下公主。
他不能动温瑾昀,还动不了那人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莫离的戾气越来越重。
还有一刻钟就到子时,派出去的侍卫皆是无果而归。
慕卿卿在希望和失望中挣扎,心情越来越郁闷。
而此时,距离甚远的李村,还未到子时,鞭炮声就已经接二连三地响起。
哪怕是再穷的人家,也要买上一副鞭炮,添添年味儿。
阿月奶奶眼睛看不见,并没有买,她听着别人家的鞭炮声,脸上挂满欣喜的笑容。
老太太万分感慨地喟叹道。
新的一年,我们家阿月又长大一岁了。
慕辞站在阿月奶奶身边,望着夜空,眼眶有些湿润。
阿月不会长大了。
她永远停留在了九岁。
最好的阿月,最屈辱的九岁。
温瑾昀站在院子里,半抬着头,仰视面前的参天大树。
树干很粗壮,等春夏之季,应当会枝繁叶茂、投下大片荫凉。
但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是否已经长满了虫子,在肉眼看不到的黑暗处,贪婪地啃噬着树木的养分。
人间的寒冬会过去,这是自然法则。
但,人心里的寒冬何时过去,并不以时间为序。
鞭炮声中,众人都在辞旧迎新,享受着片刻的悠闲无虑。
除了楚安。
此时,楚安正蹲在地上修理车轱辘。
月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在好心照明,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愚笨。
陪着阿月奶奶守完岁后,慕辞再也支撑不住,困倒在柳嬷嬷怀中。
为了让公主睡个好觉,柳嬷嬷向阿月奶奶告了别。
他们上马车时,楚安还在修车轱辘。
等安阳公主的马车驶出村口后,温瑾昀走到楚安身后,语调温和地提醒道。
马车下面有备用车轮。
楚安:!!!
他像落枕似的,僵硬而缓慢地转过脑袋,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家大人。
呜呜呜大人,小的犯什么错了,您要这么折磨我?
这么重要的事,大人怎么不早说啊!
温瑾昀神态自若,淡然一笑。
我在等你自己想起来,另外,你若真能学会修车轮,带上你,比带上备用车轮有用得多。
楚安越发欲哭无泪。
这种感觉,简直比被人拆了车轱辘还要难受。
大人的心也太黑了。
最气人的是,大人说得还挺有道理,竟让他无话反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