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柳州那些难民还未得到安置,再这么下去,恐怕他们会生出反叛之心。
难民无所惧,朕就担心有人利用难民滋事,扰乱朝廷社稷。
温瑾昀,你在翰林院这么多年,针对难民问题的文章也写了不少,朕都看过了,写得不错,针砭时弊,见解又独到。
只是,有几点,朕要你再详细说说。另外,你前些日子亲自去过柳州,大可结合实际见闻,说说你对今日早朝上诸位爱卿所言,都有什么感想。
皇帝那案桌上摆着的,就有温瑾昀以前所作的文章,他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还将疑点一一划出,一目了然。
他身为一国之君,身上总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却对温瑾昀礼贤下士。
帝王的恩宠总会蒙蔽人的心和眼,以致恃宠而骄,自以为高。
温瑾昀却不然。
他始终宠辱不惊,安守着本分。
哪怕这难民问题并非他一个出身翰林院的太傅之分内事,他依旧毫无怨言地为君王分忧。
皇帝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条理清晰,不骄不躁。
他的谈吐颇具君子之风范,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比寻常人所说的多了几分说服力。
皇帝听得正津津有味时,慕卿卿进来了。
父皇!
少女特有的灵动活泼,打破了这枯燥乏味的一问一答式交流。
她一眼就看到站立在案前的温瑾昀。
今日他身穿靛青色宽袖朝服,平添了几分风度翩翩的学识感。
温瑾昀就着皇帝刚提出的问题解答到一半,慕卿卿进来后,他便先朝她鞠了一礼。
见过公主。
慕卿卿赶紧免了他的礼,两只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他。
皇帝见她满眼都是温瑾昀,而忽略了他这个父皇,不由得吃味儿。
他故意咳嗽一声,佯装不满。
这大冷的天,你不好好在自个儿宫里待着,受累跑朕这儿来作甚。
慕卿卿撒着娇跑到他身旁,给他揉了揉肩膀。
我想父皇了呀。父皇,您这么辛苦,女儿给您锤锤肩。
说话间,在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她朝温瑾昀使了个眼色,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古灵精怪,对他灿烂地笑。
温瑾昀只是浅浅颔首回礼。
慕卿卿故作委屈地对皇帝说道:父皇,外面风好大啊,我这一路走过来,脸都冻痛了。
皇帝愉悦地眯了眯眼,承诺她。
近日地方上贡了几盒南珠研磨的雪花膏,一会儿朕让人送你宫里去,只要擦上几回,别说冻伤,就是剑伤刀伤都能痊愈。
多谢父皇!父皇对我最好啦!慕卿卿高兴地抱住皇帝的脖子,父女间的相处十分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