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妨先猜一猜,是皇后?是太子?还是崔家?又或者是你早已跟他们合谋?”
“你若是与他们合谋,他们又许诺你什么好处呢?”
祈重近实在是想不通,江达潜伏在自己身边二十年,真实的目的会是什么?
江达见事情败露,脸上不见半分慌张,仿佛暴露的人不是他自己。
他看了看手中的瓷瓶,神色自若地仰头喝下全部的药液,药瓶顺手滑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咣当”声。
“皇上,您猜错了,老奴不是任何人的眼线。”
“前有毓王被您的暗卫们杀死,葬入狼腹中尸骨无存,后有忠义侯夫妇被您和蔺绍密谋害死一事爆出,老奴心里害怕啊。”
“他们一个是您的亲儿子,一个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您都能泯灭人性对他们下狠手,何况是老奴一个阉人呢?”
“您说您跟老奴有二十年的主仆情谊,老奴若没记错的话,您跟皇后也是相伴二十余载的夫妻吧?您不也照样跟皇后说翻脸就翻脸吗?”
“自古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崔家和皇后在,太子登上皇位一事指日可待,老奴也只是想为自己寻一条新的生路……”
江达手中的药液乃是剧毒,话刚说完,他的全身便传来剧烈的疼痛,暗红色的血水自他嘴边源源不断地流出。
他费力地睁着眼睛,满脸的不甘。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早在皇上为了珍妃母子,不计一切代价要杀掉皇后和祈陌时,他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皇上已经不是从前的皇上了,在珍妃逝去的那一天就疯了。
他的脑袋随时会有搬家的可能,倒不如先找个机会跟太子和皇后投诚。
可惜了,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离开皇宫,去做自己的主人了。
祈重近听完江达的话,沉默了良久,眼神不善地盯着肖仁:“你们是不是跟有着他一样的想法,认为朕守不住自己的皇位,打算趁朕不备行大逆不道之事?”
肖仁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吓到,连忙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忠心:“属下不敢,此生只忠于皇上一人。”
他很明白,他们作为皇上的暗龙卫,在暗中为皇上铲除了不少的异己,这一生只能依附于皇上而活。
而且他还杀掉太子不少的暗卫,又重伤了太子的意中人。
就算他现在主动去跟太子投诚,并不见得太子会给他一条生路。
祈重近不满意他的回答,冷笑出声:“呵呵……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肖仁的头垂得更低:“请皇上恕罪,是属下失言……”
他想要再澄清一下自己没有不臣之心,却听见祈重近的声音冷得好似寒流:“来人,把这个叛主的奴才拖出去,扔进猎场给那些野物加餐。”
对于敢背叛自己的人,祈重近不会手下留情。
让江达就这么服毒而死,都是便宜江达了。
两名侍卫听到他的命令,快步进入营帐去到江达身边,一人拖着他的一只手,径直把人拖了出去。
祈重近不管江达是不是跟皇后他们一伙的,他都算在皇后的头上。
他朝着肖仁招招手,脸上是如同毒蛇一般的阴险笑容,令人不由自主地为之颤栗:“你且再往前来一点,朕有事情要跟你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