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仰看着七月一脸呆怔的样子,突然伸手一戳她的额头:“哎,你现在不怕我么?”
“没想起害怕来。”七月抽了一口气,“你自小就这样么?”
“我肘间是我的法血源头,有这个我就可以控制土。如果我把它封在这里不让它泛滥,我就跟一般人没什么不同。不过那时我根本不会控制,它会窜得满身都是,如果我情绪有变就会顶上额头。把那帮傻子吓得屁滚尿流!”无仰笑笑,“后来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
他看着七月的表情,突然说:“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更惨十倍,有点同情我吧?”
七月看他似笑非笑,目光闪烁的样子,低声说:“你没爹,娘又死的早,是挺让人同情的。”那些过往,无仰如今说来是轻描淡写,象是讲一段与他无关的闲言般那样轻松写意。但七月明白,也许是与他相似,所以可以明白体会。她并不会操纵沙土让它们心随意转,但这看起奇妙的技能在村人的眼中无异洪水猛兽。他们称他为“怪物”,可以说比“灾星”,光是躲避还不够,甚至还想将他除之而后快!
无仰面色一变,刚想开口,她又指着他的手臂说:“但你会这个就比我强,盖房子很方便咧!”
无仰一口噎住,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扭曲着面容瞪着她:“你有毛病啊,谁用这个盖房子?”
石横本来听无仰说起往事,情绪十分低落。此时突然听七月冒这么一句,只觉肚子里一股气乱窜,也说不上是吃惊还是好笑!
“是事实么,让圆就圆,让扁就扁。盖房子不是很容易吗?想一想,其实这个也不算怪,他们没有见识才说的。我在碧游宫里听见过土说话咧!”七月想了想说,石横一听,不由的喉间轻咳了一声,瞥了一眼无仰没说话。
无仰一脸正经,倒也不抻她的话头,正色说:“这才是重点。你也说了,是他们没有见识。你们村里的人也是这样,没有见识,胡乱扯淡!”
“但我的确总是连累人。”七月喃喃的说。
“有这个东西就不会了么?”无仰把手里的红包在她面前一晃,“我之所以问你原因,并非是恼你。而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这么信这东西?你与其相信这个,不如把你冒冒失失的毛病改改。”
七月歪着头看着那个红包,若有所思。无仰眯眼看她:“你意外频出,有很大一部份原因在于你自己身上。你太冒失,而且又对你村里那帮人的话深信不疑。不过这样你都能毫发无伤的活这么大,我觉得你脑瓜顶上的不是灾星,根本就是个福星在罩你!”他半真半假的说着,伸指一弹她,“你听没听到啊?”
“听到了。”七月抿着唇笑了一下,“你说的对呢,东家也说我走路不看着,以后我都改!”
“还有,当朋友不是这样的,你老卑躬屈膝一脸巴结的干什么?咱两不是已经清了账了吗?你又不欠我的。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做人就抬头挺胸嗓门大,你又不少点什么,怎么老跟个贼溜一样的?”无仰说着一挺腰,“你瞧我,你再窝着就一辈子矮冬瓜,再也长不高了!”
七月一听,本能的挺了挺腰,心里却豁然开朗。他并非是生她的气,而是觉得她把命运交给这几个红包是一件很傻的事。她一直深信自己是个灾星,无力改变就想依赖老天爷的帮忙。他因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地方,小时候才会受人嫌憎甚至差点没了命。但他都没有变成她这样,他总会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一点也不像她这样窝囊。
她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想去拿回那个小红包。无仰手一缩,眼一斜道:“干什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