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戚栖桐看着画框里黑色月牙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下身陌生的酸胀感让他无措起来。
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戚栖桐立刻认出了身穿暗纹玄衣的符黎。
符黎看见戚栖桐坐在地上,惊喜一笑,飞快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上,大步走过来扶起戚栖桐:“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戚栖桐伸手攥紧了符黎肩膀上的衣服。
符黎没有立刻回答,他还沉浸在戚栖桐已经苏醒的喜悦中,他没有抱起戚栖桐,而是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符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腿,按捺着兴奋:“试试,你试试,能不能靠自己站稳?”
听他这么说,戚栖桐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在他发愣的时候,符黎已经悄悄放开了搀扶他的手,戚栖桐害怕地伸出手,想重新抓住什么东西。
“你站起来了!”
戚栖桐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第一次看见自己因发力而不自觉扣紧的脚趾,接着,他准确感到一股力量支撑了他,这股力量连着他的脊椎,他很快意识到,这股力量正是他坚硬的腿骨。
“走一步试试?朝我走过来吧!”戚栖桐此生第一次学走路,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迈腿,双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个弯腿的动作便难倒了他,他急得不行。
终于,脚掌在地上拖出半步,但很快便因为失衡跌了下来,符黎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将他打横抱起,放回了床上。
只是能站起来,符黎就兴奋得笑个不行,从衣襟中翻出手帕帮戚栖桐擦汗,劝慰道:“你也不用操之过急,很快你就能跟常人一样了。”
戚栖桐还是说不出话,符黎端了碗清粥过来,解释道:“原定六月病发,陶谧说,最佳施治时机是在病发全身血脉逆流的时候,你不知道当时看着你吐血,我有多害怕……回了月隐,陶谧还说我在场影响他施治,说什么都不肯让我进门。”
戚栖桐靠在床头,得了两条腿,却丢了魂似的,愣愣的,符黎以为他是心中不安,便空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道:“提前发病也没事,陶谧说,是因为叶——因为之前你每夜坚持泡药浴、按摩穴道,畅通了经脉。”
戚栖桐听不进什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叶清弋的名字,随后一股巨大的悲戚感笼罩了他,仿佛噩梦延续到了现实。
他呢喃:“从上京到凉州,最快也要四天,过了那么久……”
戚栖桐突然弹起来,正好撞翻了符黎送过来的汤匙,连带着粥碗摔在了地上,戚栖桐跪在床上,扣住了符黎的肩膀,双眼因为焦急而有了神采:“庸关怎么样了?叶清弋怎么样了?他回去了吗?”
就为这么一个人?符黎苦笑:“他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庸关好得很,庸关要是不好,咱们月隐也要没了。”
看戚栖桐不信,符黎只好又说:“大将军在谷口大破月氏大军,没准现在已经在回庸关的路上了吧。”
“那叶清弋呢?”戚栖桐紧紧盯着符黎的脸,看到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立刻撤了手朝门外喊道:“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