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不说话了,靠在车壁上,细密的睫羽垂下来掩去了眸中的情绪,看上去有些可怜,戚栖桐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只见叶清弋蹭一下坐直了,笑着:“你怕我们叶家待你不好?我爹娘都快要把你供起来了。”
戚栖桐愣了一下:“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房里的布置不合心意,还是下人看不顺眼?”
“不是!”
一个说东,一个说西,牛头不对马嘴地到了宫门,下了车还没消停,前面宫人领着,后头两人还拌着嘴。
“你看过聘礼么?那些铺子田产,保你在上京养尊处优一辈子。”
“我在凉州难道就会被饿着么?”“凉州吃食也太辛辣了,你身子不好,要好好在上京养着。”
“是你吃不了辛辣的东西才这么说罢?”
说到激愤处,戚栖桐甚至扭了身子跟身后的叶清弋辩,叶清弋瞧见他鼻头轻皱的模样,突然没了话,无声地笑了。
无亲无故岂会拌嘴,一来我往地争才显得熟络,两人这幅模样全都落在了季亭眼里,让他行礼慢了一拍。
身边的梁守成反应还快些,问候过了叶清弋,还给戚栖桐行了大礼,伏在地上,脸都看不见。
叶清弋没听到戚栖桐说话,低头看去,发现戚栖桐面若冰霜,正冷冷地睨着梁守成。
他摇着轮椅缓缓过去,车轮抵着梁守成的头才停,声音很冷:“恭贺梁大人升官。”目光似有若无地瞥过季亭。
梁守成立刻说道:“君上言重,不过是寻常调动罢了。”
戚栖桐冷笑:“想来并州也是幸运,去年年初凉州那场瘟疫没有波及到并州,要不然梁大人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进京,出任户部尚书了。”
梁守成头都不敢抬,笑起来勉强极了,“还是多亏朝廷赈灾来得及时。”
“你——”
“君上。”季亭出声打断了戚栖桐,他恭敬地低着头,劝道:“皇上还等着君上和叶大人。”
边上的公公也在帮腔,戚栖桐没再说了,摇着轮椅后退,让叶清弋带他走。
戚栖桐难有咄咄逼人的时候,叶清弋管不住好奇心,“你跟他有仇?”
正好到了御书房,戚栖桐不答,叶清弋也没有追问,不过有了这一个插曲,戚栖桐眼见的白了脸色,可建光帝眼拙得很,非说他气色不错,这场婚事结得好,还说他们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