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黎在鬼叫什么?”马车里的戚栖桐正要捻起一块糕点。
这一口酥是伍嬷嬷的拿手好戏,赶在天亮前做的,临上车塞了来,戚栖桐接过便嗅到了那股子香甜气,正打算配水袋里的热茶吃上一吃,没想到被符黎嗷一嗓子给吓住了。
池杉远远看了一眼,正看见符黎往人群外挤,摇头道:“不知。”
符黎很爱大呼小叫,戚栖桐也习惯了,没多想,重新捻起了那块一口酥。
快要放进嘴里时,戚栖桐想到了一直没出声的那个人,又把手里的一口酥搁下了,“叶清弋呢?”他可没说不让叶清弋上车。
这问题池杉能回答:“我看见叶大人坐到后头装箱子的马车里了。”
戚栖桐想不通了,回程有宫里派来的侍卫护送,用不着他上赶着当马夫家丁的,而且放箱子的马车都难坐得很,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上那儿去干什么?
“叶大人好像生气了……”
“生气?池杉想了想,道:“我也是听君上寝殿里的庆儿说的,说夜里叶大人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头又走了,庆儿说……”
“说叶大人气势汹汹的,看上去很生气。”
戚栖桐想了会,道:“冲我?”不然怎么是在他殿外凶悍?
池杉不懂的,叶清弋不自己说,没人知道,戚栖桐心想,叶清弋有什么资格冲他生气?他还没生气呢!
今早起来收拾行李,他发现自己收在床底下的箱子被人翻过了,叫来庆儿问,庆儿说从来没动过,除了庆儿,也就之前叶清弋来过了,不是他还有谁?
怎么能乱翻他的东西?翻了也不说,到底看去了多少?戚栖桐越想越气,一口酥也不吃了,还放了狠话:“爱来不来,都别叫他,饿死他!”
戚栖桐有些想不通,明明在四时宫,叶清弋对他算是百依百顺的,可出了四时宫却一直躲着他。
不比来时,一路上只三人相互照应,抬头不见低头见,回程路上多了好多侍卫,食宿不用操心,更不怕有贼人靠近,只要不刻意碰头,他们可以好几天都见不着彼此。
见不到人,戚栖桐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他想清楚了,或许这种疏离的方式最适合他们。
寻常夫妻要绵延子嗣,他们不必,要他们举案齐眉更是天方夜谭,本来就不相熟,强行凑在一起,日子能安生就差不多了,不用苛求太多。
最好不天天见面,省得话不投机,戚栖桐这么想着,可还是让叶清弋的态度搅得心神不宁,因为叶清弋一看见他就躲,简直到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的程度。
起因是半途中要停车歇息,戚栖桐要下车透气,刚在轮椅上坐稳,他便看见叶清弋所在的那辆马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