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嫌弃地看着他糊了一脸的鼻涕眼泪,“哭什么哭?说话!”
邓栎贴心地送上一方干净帕子:“范少爷你别着急,好好说,大人会为你做主的。”
还是自己人好,范志奇感动得又开始落泪,被叶清弋狠瞪了一眼,张大的嘴这才收回来,啜泣道:“那个田芙儿真不是我杀的,皮鞭和绳子也不是用在她身上的。”
“你怎么证明?”
范志奇闭了闭眼睛,很不情愿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就是这样!”
叶清弋难以置信地看着范志奇前胸的鞭痕,还有粗绳勒出来的血痕,不止前胸,后背也有,好些都结痂了,“这……”
范志奇窘迫极了:“下面也有,你要不要看?”
“不用不用。”叶清弋扭脸到一边,脸都皱在一起,一时难以接受。
邓栎不懂,还在好奇范志奇这是遭了谁的打:“狱卒?可狱卒打你怎么是脱了衣服打的?衣服都没破,哦你这是被抓前就有了,那就是泉香馆里有人打你了?”
没人理他,叶清弋突然转头过来问:“那店小二说当夜你房里有惨叫声和呻吟声,其实是……你的?”范志奇缓慢地、痛苦地点了点,又迅速问道:“大人,我可什么都跟你交代了,你要保证不说出去!还有你,邓栎,发毒誓!”
“啊?我怎么听不懂啊?你们在说什么啊?”邓栎晃着脑袋,满脸疑惑。
叶清弋现在都有点难以直视范志奇,没好气地:“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说出来不就没事了?”
这种事怎么说?范志奇苦道:“我以为很快就能查清楚的,谁知道我给春桃封口费的事抖出来反倒成铁证了,后来我就被堵住嘴了。”
他有些担心:“大人!你会救我出去的对吧?我真的没有杀她啊!当晚完事之后我就睡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什么田芙儿怎么会死在我的房里啊!”
叶清弋飞快笑了一下,指着他的前襟:“赶紧换好衣服,让人看到像什么样?还是不是我市监所的人了?”
听他如此说,范志奇手忙脚乱地捂好了衣服前襟,捂着脸又哭起来,叶清弋等他哭得差不多了,交代他先别把一身的伤露出来,等万事俱备的时候再伸冤。
范志奇从来没有觉得叶清弋这么靠谱过,当下是叶清弋说什么他都答应了。
出了监牢,叶清弋带着邓栎离开,没去见知府,衙役真是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邓栎也猜不到,皱着眉想了半天,终于大彻大悟:“所以春桃才是凶手!她打了范少爷,还打死了田芙儿。”
叶清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手搭在邓栎肩上,笑道:“要是大理寺少卿给你当,你手上得有多少件冤假错案啊,只怕上京城一年四季都要飘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