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闵行声音冰冷:“凭什么听你的话?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遥遥跟你走?做梦?”
这家伙身份敏感,还当过蒲遥的男宠,现在竟然说要带蒲遥走,带他回家?谁信他的鬼话?
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长得跟个神仙似的漂亮,谁见了都移不开眼,更何况这家伙和蒲遥相处了这么久,是不是早就觊觎人已久,如今当了蒲家真少爷了,把人骗出学校藏匿一辈子都没有人知道!
薛慕冷哼一声,想上前去离蒲遥近一点,季闵行连忙挡住蒲遥。
正在这时,走廊上突然蜂拥上来一大群人。
蒲遥一看,好几个都是之前参加游戏追过他的。
“是遥遥,他在那里!”
蒲遥退后两步,薛慕和季闵行连忙挡在他身前。
蒲遥对这个游戏厌恶至极,大声的骂道:“你们有完没完,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疯子、神经病,你们疯了!”
愚昧的羊群,永远是跟随领头羊的脚步在走,无论前方是悬崖还是地狱。
一个紫领带说得慷慨激昂:“遥遥,你是被他们俘虏、蛊惑了,自以为他们在庇护你,其实他们是恶龙,在强硬的占有你,而我们才是真正解救你的人!”
美丽的人,或者珍贵的宝物,亦或是某种信仰,会在特定的条件下变成某种指代物。
拯救美丽的公主殿下会获得无比高尚的荣耀,也可以占有他。
这不是人类,而是被恶龙夺走的荣耀和财富,是无穷的欲望。
“我们把遥遥救出来吧!”
“遥遥是我们的!”
为此,连以往不敢直视、不敢说一句忤逆的话的黑领带都敢违抗了。
季闵行凶神恶煞的站在前面,“谁敢上来,我要他死!”
他的确气势摄人,还是个黑领带,以往从来没有人敢违背他。
吵吵嚷嚷的人安静了片刻,不知道是谁开头。
“各位……黑领带不就是占有公主的恶龙吗?他们不仅压迫我们,还掳掠我们的遥遥,贵族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这是没有了皇室的今天,我们怕什么?”
说话的,是一名蓝领带。
工薪精英家庭出身的蓝领带,和百年前的贵族沾不上边,但也不是底层的平民,他们的家庭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创造的财富,却在贵族学院遭受了来自更高阶级的极端压迫。
“贵族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现在,他们是恶龙,他们把遥遥抓走了!”
“喂……”蒲遥喊了起来,“有没有人听我说句话……”
他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薛慕作为曾经的平民,再清楚不过这些家伙在在想什么了。
他二话不说就拉住了蒲遥的手腕:“走,跑啊!”
人潮奔走中,连季闵行都差点被淹没了,他后知后觉的跟着跑了起来,但是一会儿就失去了蒲遥的踪影,他仿佛变成了泱泱大军、勇士中的一员,随着晃晃荡荡的人群在抢夺被恶龙占有的美丽的公主。
也许公主只是一个幌子,更多的人在借此发泄自己的怒火、在这长久被统治的领带阶级里,仅仅十名黑领带却享受着帝王般的资源。
怎能让人甘心?
蒲遥要被这些疯子吓死了。
薛慕几乎是半拖着他走,才让他跟上了脚步。
这些人像疯子一样,而且队伍越来越壮大。
好几次差点被抓住了,薛慕将他一搂,干脆背起他跑。
完全不知道被抓住会有什么后果,只知道被抓住一定会完蛋了。
在疯子手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薛慕常年游泳,体格也十分好,蒲遥很轻,他背起人来比拉着他更轻松一点,而且能够独自决定方向。
跑着跑着到了平民地区,薛慕在这边十分熟悉,因为全是免费的,所以来的时候把这地方能用的东西都用过一遍。
最终是弯弯绕绕,来到了一个常年不用的小礼堂里藏了起来。
这一次比上一回游戏中还要惊险刺激,更为直观的感受到被毫无理智的疯子追逐的恐怖。
薛慕将他放在红色的丝绒幕帘上,感觉到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连忙搂着他哄:“别怕、不怕遥遥,这里没有危险了。”
从略高的窗口洒落下洁白的光,落在艳丽的暗红色丝绒幕布上,蒲遥可怜兮兮的仰着头,像只等待审判的洁白羔羊。
“我从前没有真的欺负他们,我只是说说……”
身处高位的黑领带就算是一句无心的话,都能给下层阶级造成灭顶之灾。
他额头都是细汗,细碎的绒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脸色苍白宛如易碎的水晶花,“薛慕……你是不是憎恨我,现在要报复我了……”
在无人的礼堂幕后,虽然远离了没有理智的疯子,但却在和自己占据了十几年身份的真少爷独处,甚至他还侮辱他、要他做自己的男宠,打扰了他正常的生活。
“怎么会……”薛慕哭笑不得,有些温柔的抚摸他光洁的额头冰冷的细汗,和他柔软的头发上的湿意,“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让你做我的男宠。”
他的眼睛美丽得如同阳光碎落的湖,皮肤光洁如白瓷,唇色浅淡,脸色苍白,一副怕他报复可怜样子。
竟然……漂亮得惊心动魄。
他自己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