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多布收回目光,低着头,兴致不高的嗯了一声。
敦多布走的那天,除了康熙以外,没有一个人知晓。
亦如当初一样,他从漠北悄悄的来,最后又从紫禁城悄悄的走。
少了他在尚书房上课,好似少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少。
大家像往常一样,背书写字。唯有胤禛侧身托着脸颊,圆滚滚的眼睛,盯着空荡荡的座位,怔愣出神。
敦多布今日怎么没来上课?是昨天东西吃的太杂,吃坏肚子,生病了吗?
等一会儿尚书房下课后,他得去乾西所看看敦多布。
可是,等胤禛来到敦多布住处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呼喊几声“敦多布,我来看你了。”
回应他的只有芝麻糊的哈欠声。
虽然他早已经做好了,敦多布会从皇宫离开的准备,但是胤禛不相信,敦多布离开,会连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
所以敦多布一定没有离开,他一定是偷偷溜出去玩儿了。
而且,他还没把答应自己的礼物,送给自己。
这更加证明,他是出去玩儿,并不是离开。
胤禛撇撇嘴,敦多布真不够意思,出去玩儿也不告诉自己一声,是怕自己跟他一起出去吗?
如果真是这样,等敦多布回来,自己要一天,不对,三天不理他。
胤禛抹了一把眼睛,湿湿的。
他可不是因为敦多布离开,而感到伤心。他的眼睛只是受伤了,像手指流血一样受伤了。
他得去乾清宫找汗阿玛,让汗阿玛以后,都不准敦多布这个自私自利的人,再回乾西所居住了。
胤禛哭着朝乾清宫方向跑。
泪水不知不觉,模糊了他的眼睛,让他险些一个没看清楚脚下的路,跌倒在地。
另一边,因着敦多布的离开,曹寅一行人的任务,算是彻底结束。接下来,他们要回到原来的岗位上。
前来复命的那一天,曹寅把从敦多布住处看到的木雕、发簪,以及给敦多布写给胤禛的书信,全部呈到康熙面前。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看向康熙。
许久后,他才开口,“万岁爷,奴才有一事不明白。可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康熙微微俯身,他拿起毛笔,沾了一点砚台里的墨汁,头也不抬道:“子清,无需有顾虑,但说无妨。”
曹寅朗声应下,他整理一下措辞,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万岁爷,您如今既已知道漠北的野心,那为何又要放他们离去呢?留漠北世子在京中当人质,对接下来的局面,岂不是更有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