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公?”白若月觉得好笑,“我有房子,还有相公?怎么我都不知晓,你却什么都知晓呢?”
“哦,我晓得了,你们夫妻间生气了,所以故意扮作不相识的!”
“我相公?我没有相公啊?”白若月觉得小鬼有趣得很。
“昨夜里抱你亲你的人啊,就是你相公。”小莲蓬有些急了,这姐姐忘了自己就罢了,怎么将自己相公也忘了呢?他皱着眉头,使劲想自己要怎么说她才能明白,提醒着她:“就是那个方才在巷子口的黑衣黑面的公子啊!你这记性,真让人着急!”
“不是。”白若月猜,昨夜两人无意在水中亲密时,许是被小莲蓬瞧见了,是以才有了这样的误会。她道:“他是仙君,可不是我相公。”
小莲蓬撇撇嘴,他在水里修炼了百年,还是不大懂男女之间的情感,“怎么夫妻都这样?一阵如蜜糖,一阵如陌路的。”又自言自语道:“对这里这么熟悉,跑进来就晓得伞在哪里,昨夜还抱着人亲亲呢,怎么又不肯承认宅子、又不肯承认相公的……”
“你来找我么?”白若月不打算和他讨论这么个奇怪的问题,她将油纸伞撑高些,“要来同撑一把伞么?姐姐帮你遮雨。”
“我快干死了,这雨太小。你还要拦我的雨么?”小莲蓬跳下墙头,落在院子里头,往西湖里跑着,“姐姐,快来!我与你到津渡上说话吧!我受不得这里的干,要回水里去!”
雨线如织,密得很呢!
白若月撑着伞跟上他,一路小跑到了房子后、西湖之滨的津渡上。她将伞支在竹架上,寻了个蒲团坐在津渡木板上,双腿悬空,在水面上晃着。
只见小莲蓬跳入水里,竟然半点水花都没有,过了好一阵子,才又破出水面来!
哗啦啦!
水花打破了雨水落入湖面的涟漪,白若月觉得有趣,“奇怪!你怎么一会儿没水花,一会儿有水花的?”
小莲蓬双手伸出水面来,抛了两把东西到津渡上,“菱角呀!送给你吃!”
“哦,所以你拿了菱角来,菱角是凡间的东西,就有水花的。”白若月捡起一个菱角,拿在手里把玩,“我师弟应该没见过这个菱角,我要留几个给他。”
“师弟又是谁?”
“从前我每次到人间,总要给我师弟带些好玩的东西回去,其实也不过就是人间的绣球啊、拨浪鼓啊,净是些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他没回都当成宝贝,舍不得玩呢。不知道他来人间这些年,可曾吃过菱角没……”说着说着,白若月有些伤心,她想念小白额,那只顽皮的小白虎,曾是她在天庭中漫漫长日里唯一的陪伴,也是她的弟弟。她抿了抿唇,将润湿眼角的水汽掩回去,自我安慰道:“等下天黑时,我应该就可以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