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耳鸣和刺眼的白光呼啸着交替闪现,一间寂静的病房中,脸色苍白的男人从床上缓缓睁开眼睛,他看到陌生苍白的天花板,听见仪器运作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有一些画面在他脑中不断后退,直至变成白噪点一样消失,彻底空白。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脑袋后面随意挽起微卷的头发,双眼有些无神地走进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旁边有小小的生理性眼泪泛出,头上绑了一圈绷带的男人转过头来,她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三秒过后,在禁止大声喧哗的医院中惊声尖叫……
“戴祈宵!你个臭小子终于醒了!我不是在做梦吧?!”戴启凌手忙脚乱地按下呼叫铃,立刻打电话给在楼下买饭的父母,“喂爸妈!弟弟醒了!”
戴祈宵皱着眉抬起一只手堵了堵耳朵,有些适应不了这惊喜过头的聒噪。
戴启凌二话不说就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把,被闻讯前来的同事连忙拉住:“凌姐!病号病号!”
戴启凌收敛了一下,指着戴祈宵心痛道:“大难不死还对着人一脸冷冰冰,气死我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不难看到她渐渐红了的眼眶。
医生护士开始检查他的身体各项指标,忽然听见戴祈宵念了句什么。
“嗯?你说什么?”
“……小白,在哪里?”
戴祈宵没有戴着眼镜,看着近在咫尺的医生脸有些模糊,但还是坚持看着他们发问。
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关于某个人的记忆太多太多,每个画面中都有一个白色的身影,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仿佛洞悉了自己的心,好像还有很多很多人,但他记不得时间和地点,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唯一清晰的,只有那个叫司白的人。
“戴祈宵!”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猛地朝门口看去,又顿住:“……爸,妈。”
二老连买来的饭都来不及放到桌子上,热泪盈眶跑上前来,没有了以往的端庄,展现着失而复得最真实的状态。
戴祈宵也知道死里逃生的感觉有多惊喜,他也想与家人抱在一起,但是混乱的记忆碎片以及胸腔中刺痛难耐的感觉让他静不下来分享喜悦。
戴祈宵从病床上站起来,在医生护士和家人的惊声中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一把拽掉身上连接的各种仪器的线,光着脚就要往外面走。
“戴祈宵你干什么?!”
“快躺下,别起来!”
“祈宵!”
身后有好几双手在抓着自己,这种感觉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那时候,心里很难过,他应该抓些什么才对。
“放开我……小白!”“你们放开!我得去找个人……”
戴祈宵反抗挣扎着,领口都被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