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祈宵一阵心惊，其实在发布出这个交易信息的时候，他就已经惴惴不安了，既想了解小白的过去，又怕真的收到他不同于玩家身份的消息。

“发什么愣呢？”陆清清抱臂用审视意味的眼神盯着他问。

戴祈宵反应过来，系统没有播报小白的名字，这个没有技术含量的谎言被轻而易举的拆穿了。

他举着双手说：“我可以明确告知，小白不会伤害你们，再多我也不会说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戴祈宵还要和小白说再见。

很明显司白也知道时间紧迫，在戴祈宵刚说完话，就急不可耐地拉下他举起的双手，不管戴祈宵还记不记得之前说的话，但是少年隐隐有现在不说，就会陷入被动场面的预感，刚刚戴祈宵表情的微变化全被他看在了眼里。

“喜、欢……”少年有些磕巴地说出两个字，让戴祈宵震耳欲聋，他好像预感到了接下来少年要说的话，脸上升起一阵不寻常的温度。

“等等——”

“我是不识字、但不是傻子，分得清楚，现在、我问你——”

司白一把摁下了戴祈宵无处安放的手，抓皱了比自己高大的男人锁骨处的衣领，他掂起脚来直视着男人的眼睛，诚挚无比道：

“算数——”

“喜欢！”

“——吗……”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戴祈宵突然一声“喜欢”直接盖过了司白的问题。

戴祈宵只感觉自己头脑一热，从脖子到脸红了一片，明明戴着眼镜却感觉面前糊涂一片，只有一个长相天使般的人清晰地撞到自己面前。

陆清清显然跟不上刚刚还在质问、现在就已经见证告白现场的节奏，整个人石化了三秒之后，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

而顾卫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差点忘了呼吸——

喜欢……是喜欢的！

司白眼前一亮，微张着嘴极度欣喜，从耳垂开始，一直苍白的脸染上了嫣红，最后伸出手攀上了戴祈宵的脖颈。

后者看着眼底的那一抹白，悬空的双手也终于有了着落，隔着衣料紧紧贴在少年单薄的脊背上。

【14、13、12……】

系统倒计时仍在继续，快要接近尾声，戴祈宵还没享受够司白的投怀送抱，就匆忙道：“小白，我下一关大抵不会去推荐关卡了、我——”

“我能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哪里。”少年松开了怀抱，有些依恋不舍地看着戴祈宵。

他退后一步，微笑着举起一个戴祈宵教他的“发誓”的手势说：“我发誓，一定会找到你，记得等我。”

话落，戴祈宵也一点一点消失在了司白的视线中。

直到很久之后，戴祈宵都会记得司白这个完全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少年下了一个多大的决心，去见他的全世界。

——

戴祈宵在恍惚中走出了地府的大门，一抬头就见陆清清站在面前。

顾卫知道二人之间的谈话自己没什么好插足的，道别之后就先回去休息了。

“还真只有你出来了。”陆清清语气放松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步步紧逼，沉默一阵后，问你：“他是npc吗？”

未等戴祈宵回答她就先自我否定道：“应该不是，看那两个小姑娘的熟悉程度，应该不止是在一道关卡中出现过，那么……”

“他到底是什么？”

戴祈宵苦笑道：“说实话，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他……”

他顿了一下，无奈解释：“他真的很好……他救过我，帮我一起闯关，自己以前都过得那么惨了，却还是愿意拉别人一把……”

“他特别喜欢看电视，爱吃零食，其实和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就是长的更好看一点，你不知道他睡着的时候有多乖……”

眼看着戴祈宵重点偏移，陆清清立刻叫停：“停停停！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我是在问这个——不是你怎么知道人家睡觉的样子？！你们不是才表白吗？”

“……”

二人同时沉默下来，都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简直有毒！

陆清清强忍着与生俱来的八卦之心，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npc的事儿的？”

戴祈宵见转移话题成功，立刻正色道：“在我前一关遇到的npc告诉我的，她说，npc以前是活人，死后才成为了系统中的一个关卡，重返往复，他们是记得玩家的，我甚至在一个npc的本子中看见了记录的几批玩家……很难以置信吧，他们竟然不是数据。”

陆清清叹了口气：“因为被称为玩家，我们都理所当然的把这一切当作游戏，先入为主的将npc当做数据，从未把他们往活人身上去想过……这他妈谁能想得到呢？”

她有些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苦恼道：“艹，知道了npc曾是活人这还怎么玩儿？”

“狗系统。”两人不约而同骂了一句。

【……apap】

“切，在关卡外面还那么怂。”陆清清翻了个白眼。

戴祈宵：“所以我是想去直接问的，直接问系统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

陆清清：“那你要去问谁？”

戴祈宵：“阎王啊。”

陆清清怀疑自己听错了：“问谁？？？”

——十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