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陀海的土质我却是有把握可以淡化盐分。
若是有能力做,却不去做,我这么多年的佛经都读到阿福肚子里去了。
我从法鼎中拿出颗玉流珠,这是龙族宝物,有净化万物的功效,是早前梵龟先生临羽化时赠我的。
捏诀将它飞置于半空中,以我形成中心,温润的珠光霎时闪着光亮,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我闭眼捏诀,全身的术法都凝聚到右手指尖,倏然直直点向了玉流珠,一条泛着乳白色的细雾将我与玉流珠汇成一线。
我清晰地感知到它开始吸取盐分,淡化土壤;净化空中残留的无人察觉的戾气……
这一项术法十分耗费修为,加之地界又广,是以,东边升起半轮火红色的圆球时,我才蓦然收手,玉流珠摇摇晃晃,原本温润的玉色变得混沌,我捏诀收回,将它放回了法鼎。
抬头一看,天光已是大亮。
我抚了抚额,有些头昏,毕竟修为尚浅。在轮椅上坐了半响后,便准备回去了。月琉万一今日起得早,寻不到我的人,以为我这次是离猫出走了。
晕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就地施了遁身术,可惜修为耗费过大,回客栈的这点路程,我竟足足施了三回。
回房已过辰时,我直直倒在床上,将那只独占床铺一晚上,明显睡得很开心的猫吓得炸了炸毛。见到是我回来,四只爪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抖了抖毛后,神清气爽地跳下了床,去窗口玩麻雀了。半点也不关心我去了哪里,多么无情的一只猫啊!
可惜我没空收拾它,眼皮沉得像有座山压着似的。将将搭上枕头,便即刻陷入浑沌深睡。
这一觉睡得也并不踏实,老是有“笃笃笃”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梦境如抽丝般渐渐离去,我迷蒙睁眼,那声音依旧没断,噢,是敲门声。
我知道是月琉,反手撑着坐了起来,垂着脑袋晃了晃,稍稍清醒了些,便捏诀坐到轮椅上去开门。
打开门,月琉站在那里,见到我时脸色明显怔了怔,随即微微皱眉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摇摇头,没精神气地回答:“大约是没睡好吧。”
“昨晚干什么了?”
捣成浆糊般的脑袋霎时总算清醒了些,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干巴巴笑了笑:“没有啊……”遂不自然地斜眼,正看见在窗朻上团成一圈的的阿福,刺眼的阳光铺在它茸茸叠起的毛上,光看就知道它被晒得极舒服。看来麻雀已经被玩完了。
我不想将实话告诉月琉,左右事情已经了了,若是他知道了,免不了又要说我……
不过我知道,他从来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在他微微眯起的眼下,我的脖子愈缩愈矮,这种高处俯视低处造成的心理镇压,显然月琉运用得如鱼得水。
正当我受不住准备老实招认时,却听见他淡淡的声音:“既然你没睡好,那我们午后再启程吧。”
我简直感动得老泪都快要横飞,小鸡啄米般点头。
月琉静静看了我半响后,便替我关上了门,转身走了。
接下来一觉睡得踏实了,醒来时隐隐有日头已西斜的景致。
想来时辰不早,月琉竟也没来催我,应该是让我好好休息的。收拾了一番行装,便抱着阿福去找他了。
他打开门看了我一会,才问:“好些了?”
其实并没有好许多,修为消耗怎么是睡一觉便能好的。不过我还是冲着月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