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可我们曾经”凌薇不忍将“是那样要好”几个字说出口。
二人立刻备了快马,前往边界之地。
一路疾行,并未停下歇息。
二人曾经甚至为了太皇太后做好了不惜与李云长反目的打算,如今是家国面临危机,自是义不容辞。
这些年李清让牵头推行的一系列政令,可以看出他的狠绝和坚持,可在这样的关头,又会发现,他似乎从未忘记:自己是个军人。
路途上,李清让脑海中回想着年少时自己身为副将前往北境抵御辽国的场景,那时的自己心中所念的只有“家国”二字,现如今,和那时的情形是何其的相似。
命运,似是轮回,这是凌薇曾经说过的话。
凌薇脑海中想到的则是上一次自己作为使团一员出使齐国的场景,到底是女子,还是顾念那些“故情”更多些。
金逸晟心中又何尝不是纠结的,新君君临天下,他的父亲被接近宫中,倘若自己不能表明衷心,便时刻成为害死亲生父亲的凶杀,这样的罪责,他的良心担不起。
他的洞察世事令其明白,两国走到今日之局,皆是意料之中的,甚至,有走向更加恶化的一日,他很清楚,凌薇李清让二人心中和自己的感受是相似的,与其令他们为难和伤心,不如自己承担“不顾旧情”的罪名。
“你这又是何苦?虐待自己!”忆慈看穿了金逸晟的心思。
“丫头,你敢再聪明一点吗?看来,我这‘狐狸’的名号可以让给你了。”金逸晟猛地饮下一口酒。
酒水在喉咙激起辛辣之感,却更像是在提醒他:长痛不如短痛!
“一早便听闻,帝王家是会吃人的地方,我看啊,不仅是吃人,简直是诛心!”忆慈想着那一日金逸晟、凌薇、李清让三人在一处时,谈天论地的场景,觉得心痛,她都那样痛了,那这位狐狸公子呢?
“王爷,陛下的旨意到了。”
金逸晟并没有听宣旨太监所言,他太清楚了,那道圣旨无非是令自己即刻带领精英人马,前往两国边界。
故人,终于重逢了。
岂料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臣领旨。”金逸晟的每一个字说得清晰有力,他只觉得,那一刻,他的心,已死。
李清让凌薇带着圣旨,顺利进入了驻地军营。
“王爷”老将军跪地谢罪。
“犯事之人在何处?!”李清让眸中闪烁着怒意和杀气。
“关押在老臣的营帐之中,没有陛下的旨意,老臣不敢轻易处决。”老将军李翎所说非虚。
“还有何好犹豫的,陛下的意思便是军法处置。”
“老臣领旨。”老将军甚至此番李清让前来,便是陛下授予了特权的,他的话,等同于圣旨。
“先别急着松一口气,你是主帅,竟能任你的副将做出这等愚蠢之事,此番若是引发了两国的战争,我看你当如何去向陛下解释?!”李清让言辞犀利。
“老臣未曾有过逃脱责罚之心,平定了这场风波后,将回京向陛下请罪。”老将军说得字字有声。
武将,最不怕的应当是一个“死”字。
听闻李翎的言辞,李清让反而有些愧疚,对待死亡,如今的自己似是不像从前那般无畏了,罪过,继而稍稍调整了语气,“将军请起吧,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商议出对敌的对策。”
“我们要按照我朝的法度处置犯罪者,定不能将副将交给齐国,虽然死的是个齐国王爷,可也是一条人命,我们不能为保平安而丢了国家法度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