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一副有些傻的憨笑:“哥,你……”
齐琮不等他表达内心激动雀跃的心情,走回自己床上关了床头的灯:“睡觉,明天四点起床。”
黄山上由于海拔高温度低,特别是到了晚上,深山里更是夜寒露重,所以基本上旅馆的房间都没有装备空调,齐琮便也不担心齐珞再发生前一天晚上的状况。
齐珞默默收拾了东西躺下,却在黑暗中努力睁大了眼睛,痴迷地看着躺在不远处已然阖眼准备入睡的男生,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齐珞觉得每次可以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哥哥都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那可是他的心上人,虽然现在还没有希望,终成眷属什么的也遥遥无期,那条路上更是会有想不到数不清的各种挫折……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这个人,即使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有些感情总是不说出来的时候它仿佛可以一直一直沉静在心里直到慢慢变成一堵化石,可一旦说了出来,让它见到了这个世间的光,那么即使前路有千难万险,也无法阻挡了。
齐珞看着黑暗中对面床铺上齐琮隐约的轮廓,直到眼睛终于慢慢地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对方俊美无瑕的侧脸像是在夜晚等待的昙花,永远带给痴迷于他的人以欣喜,哪怕仅仅只是远远地看着。
只是心中开始无法阻挡的升起一股渐渐强烈的冲动。
突然,就好想不要出国了。
想要一直一直,永永远远地待在这个人身边,什么自不自恋,这份感情那么清晰,他根本不需要再花费时间去进行验证……
——他就是爱他。
哪怕一母同胞,他就是爱他。
二个月后,飞往法国巴黎的飞机准时准点起飞。
齐琮从机场送机回来,时隔几个小时再次回到不久之前还有着两个人气息的房间,一时莫名地有几分无所适从。
男生的目光扫过属于另一个人的床铺、桌子、衣柜、矮柜下曾经热衷的游戏和手柄,最终还是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拉开书桌中间的抽屉,一本本厚厚的练习册最下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本米色封面的画册。
——它的主人到现在仍旧认为它在某节数学课后悲惨地沦落到了自己那个“惨无人道”的数学老师手中。
齐琮将画册随意的翻开到了某一页,便是低着头做试卷的自己的模样。
这本画册,无论怎么随意翻动,不出三页必定是不同场景下不同神态的自己。
每一张画里,人物的脖颈阴影处,都被作画的人刻意留下了彼时尚无法为人所知,却又无法擅自压抑的一片心意。
齐琮原本以为齐珞出国之后自己会非常不适应,向来形影不离的双胞胎骤然分开,就像是寄生的双方在长长久久地依附于对方度过了无数个漫长的千秋岁月之后又重新被迫回归到了单个的个体,连旅行都住一个房间的人,从出生起就没有分开过的两个人,如今突然分隔两地,这种缺少一半的感觉,齐琮在未知时曾有过些许恐慌。
然而总有一些曾经在网络上盛行过的话,他有一定的道理。
没有人离开了另一个人会活不下去,也不会有人会因为另一个人的离开而无所适从,即使他们曾如影随形,然而人毕竟是最能适应环境变化的动物,也是最为冷血的动物,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长久的保持伤心。
再加上医学生的课业确实繁忙,齐琮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去图书馆看文献,因为就读的学校里恰好有一个教授是齐爸爸读研时候的师兄,所以在做某些科研项目的时候总会捎带上他,也让他长了不少见识。故此,齐琮基本上每天回到宿舍就已经将近十点,设想过的不适在日渐忙碌中渐被消磨,直到趋于平静。
日子忙忙碌碌流转飞逝,等到人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已然接近了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