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嘉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有这事?哼,这季家人真是胆大包天,诰命夫人岂是他们想休就休的,改明儿,让我家夫人邀请季夫人过府一叙。”
这是明晃晃地给傅氏撑腰了,曹辉趁机说:“那下官让贱内去领季夫人拜见夫人。”
“哼,行了,有那功夫,琢磨琢磨怎么弄点银子。”范嘉义口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但曹辉却喜不自胜,大人答应他了,这可是出入大人家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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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傅芷璇正捧着那团诰命文书发愁,丝毫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喜悦。
有了这诰命封号,她倒是不用担心再重蹈覆辙,被人随意休弃,身无分文地赶出去,被人谋财害命,挖个坑,一卷席子打发了事。
但这玩意儿有利就有弊,季文明不能轻易休她,她想和离同样也不容易,无论是和离还是休妻都得上呈礼部批准才行。所以这东西既是她的护身符,但同样也是她奔向自由道路上的绊脚石。
“阿璇,这四品诰命夫人是多大的官啊?”万氏不懂,不过朝廷可是奖赏了百两黄金的,她这辈子可没见过那么多的金子,能奖这么多的金子,应该封的官蛮大的吧。
季二叔也整了整领子,笑眯眯地走过来,旁若无人地笑了:“侄媳妇,恭喜了,二叔以你为傲,季家以你为傲。”
心里却嘀咕,这傅氏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被册封了。
其他的族人也莫不用火热又与容有焉的目光看着傅芷璇,全然忘了,上一刻他们还在说她是季家的耻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就连自持资格老的四叔公也拄着拐杖走过来,用他的漏风牙,模模糊糊地说:“你不错!”
傅芷璇没理会他,径自越过众人,走到瘫坐在地的颜氏旁边,弯腰拾起那纸休书,吹干残余的墨迹,然后折成一个小方块,珍而重之地放进了袖袋里。
本想把这一幕糊弄过去的季二叔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得要死,几次三番欲伸手过去截住这张荒唐的休书,但都被傅芷璇锐利的一瞥给吓得缩回了手。
“侄媳妇,这……是二叔糊涂,咱们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季字,你就原谅二叔这一回吧。”
季二叔这一回真是豁出去了,连脸都不要了。
万氏不傻,她见嚣张的颜氏吓成那样,堂小叔子也这么不要脸的模样,也意识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破冰才是。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眼,红着眼眶道:“阿璇,是为娘不好,关键时刻,为娘竟护不住你,让你这好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
卧槽,这是要把黑锅都踢到他背上啊,这万氏也忒毒了。
季二叔又气又急,恨恨地瞪了一眼颜氏,瞧你做的好事。
颜氏本就惧怕得慌,被丈夫这么一瞪,再也忍不住,抱着头,哭天喊地:“我……我,不怪我啊,是她,是她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去季家闹的,我也不想的……”
被她指着的季四嫂子赖氏顿时脸色煞白,贝齿咬住下唇,色厉内荏地呵斥道:“二婶,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我与傅……弟妹他日无仇,近日无怨,我何苦花银子去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