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两人的情形动作,程向腾是看了个明明白白。——衣衫不整,不成体统!没有旁人么?不会请大夫吗?为什么要亲自给他裹伤?
还有邓隐宸的话,程向腾也听了个真真切切。——心怀不轨,该死的贱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他明明火冒三丈,却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止步屏息,和邓隐宸一样,等待着武梁的回答。
在邓隐宸的想象里,武梁的答案要么是,要么否。两种答案他都能接受,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程向腾的认知里,武梁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信心他有。——她是他的人,他们就要成亲了,跟你姓邓的有个屁关系,痴心妄想。
不过,她应该也不会否定得太诀绝。
她遇到为难时刻,一般不会*的把事搞僵。她会比较委婉迂回,既力求达到目的,也不让城池失守,那才是她的一贯作法。
但是程向腾内心里,当然很希望武梁别那么迂回,最好直接甩姓邓的几嘴巴去:让你胡说八道,让你狗嘴胡吠。胆敢对本夫人提这样的要求,去死吧你……那才趁心快意。
总之,两个人都等着武梁的表态。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武梁那个败类,只愣了那么一瞬,就说了句让邓隐宸傻眼的话。
她说:“啊,这样啊?那……让柳水云自生自灭好了。”
不是使着劲求他饶命吗?就这么轻飘飘地又放弃了?
邓隐宸脸上表情破碎。
程向腾绽出个大笑脸来。
然后,武梁忽然又嘟囔道:“不过,邓统领,那柳水云可是绝色啊。你如果救了他的命,他万一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你不就求仁得仁更加圆满了?”
邓隐宸:¥·%*#¥·%*#摩尼马拉井巴哈……
程向腾爆发一阵大笑。
真的,痛快得很,什么不快都没了。
被笑声惊动,武梁于是一脸惊喜,叫着“侯爷怎么来了”,欢快的小鸟一样跑上前去。
邓隐宸默默低头,自己动手,把纱布打个结,把衣衫穿好。心里知道,她最后那句来得突兀,定然是已经察觉程侯爷来了,才故意说的。
她平时,尤其是两人独处,从不会叫他“邓统领”。
心里不由一叹。
真真领教了,小脑袋转得是真快啊。就这么一句,危机解除,哄得那位笑成那样了。
可是,这样算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拿剑来戳,好让那位笑得更傻,好让他从此死了心?
——然后,邓隐宸继续领教着某女的说谎本领。
武梁原原本本,把事情的经过,讲给程向腾听。全程无说谎,甚至包括她帮着柳水云,伤了自己手掌,也让柳水云伤了邓隐宸的事儿都说了。
只不过有技巧的略过了她抱紧他,两人肌肤相亲的细节。
所以,也不算说谎吧?绝大部分真,只有技巧的隐藏那么一点点儿,算说谎吗?
他惯常审询犯人,知道最难审的就是那种,九分以上的真中,只掺那么一点儿假。何况她还不掺假,只隐藏。
邓隐宸不知道为什么想嗤笑一声,不着边际地想着,嘿,她还具体高素质的犯罪才能。
如果她犯事儿,如果他来审,谁赢?旗鼓相当棋逢对手的较量,会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