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饶有兴致观察着秦姨娘的娇羞举动,默默给她配上画外音。也有细看其他装淡定无视的女人们的神色,发现再是隐忍,各人也自有骚情。暗叹一窝子女人,年纪轻轻的,真说谁心如止水,那也太扯那谁的蛋了。
作为小姨娘,自然最后一个才去挑。当然最后一个嘛,还有毛好挑的。武梁看着那颜色鲜亮得花蝴蝶似的唯一一块布料,觉得自己收拾收拾穿上去,没准可以直接去倚楼卖笑了。得更扎唐氏的眼两分。
领了赏,转头她就送去给了秦姨娘:“前些日子弄坏了姐姐的衣赏,特来赔罪。可不能不收,不收就是不原谅妹妹。”
程向腾知道了,又瞪她,“那颜色很好看,你竟不喜欢”
太鲜亮了别的姨娘也不好意思选,想着就该留给她的。
武梁:“喜欢哪,喜欢才送人的嘛。难道我会把不喜欢的送人?太没诚意了……”
程向腾歪着嘴角看她,很想撕她的嘴。
……
这才是真正的妻妾一家的实景。各有小心思,没有绝对的和谐,不过大面儿上还是过得去的。武梁也绝想不到,上一刻她还偷看别人小举动消遣,下一刻她的一举一动便都需要公示出来了。
——就在这瑟瑟秋风里,唐氏偶感风寒卧躺,姨娘们再次侍疾床前。秦姨娘又将上次唐氏怀孕时的端药行为如法炮制,就那么大喇喇将人的药给换了,弄了一碗十寒汤送到唐氏屋里来。
几个姨娘转圈排队,所以紧排在她后面的是武梁。于是武梁就那么大喇喇的将摆在桌上凉的药碗端给了唐氏。
大约十寒汤的味道和治风寒的药味道相去甚远,唐氏又是吃药吃出精来的人,竟似能品出这样的苦和那样的苦不是一种苦?
反正她尝了两口就觉得不对味儿,然后不动声色把武梁打发出去,然后这边请大夫,验药汤,查药渣……
厨上婆子煎剩的药渣并没有问题,但药汤却是有大大的问题,完全货不对版啊。
事发。
唐氏悲痛对程向腾,“太可怕了,身边竟有豺狼环伺,二爷,我再不想看到她了……”哭哭哭哭哭……
程向腾脸色难看。
武梁首当其冲的嫌疑还不自知,更想不到秦姨娘那女人虽说成不了事儿吧,竟能不中用至此。自己回院后洗漱了一番,还坐在桌边铺纸练笔起来。
程向腾亲自进来捉人。看到她端着在那里手持细毫,莫名的来气,啪的一声拍在几案上:“你最近都做了什么,还不快说!”
把桌上的笔筒吓了一跳。
武梁默然看他,心里细数了遍自己最近做过的坏事儿,寻思着是哪一桩败露。
她当然不会不打自招,因而反问程向腾道:“我做了很多事。二爷要听哪一桩?”
程向腾忽然发难,见她竟然还如此冷静自持,就点着头咬着牙道:“好,好,那不防就先从云姨娘的字贴说起。”
手指点着桌面上一份贴子。
那是锦绣那里拿过来的,从前云姨娘抄录的丫头名单。
武梁傻眼。
这份名单从锦绣那里取过来后,武梁当作了字贴。本来是想着自己临摩一番,然后以云姨娘的字迹,写一篇关于揭露唐氏迫害程家子嗣的事迹,以及姨娘们多年不孕的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