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那里背对着镜子拧腰身,腿站直朝前不动,腰用力后扭着,大约幅度、速度、韵味儿,对什么都有要求,所以明明挺简单一个回身的动作,他仍在那儿一遍遍地练。
所以人家的动作做出来,便只让人觉出万般的风情。
武梁站在旁边默默看了一会儿,深深觉得名角也不容易,台上一分钟,台下分分钟,看看人家这功夫下得。
柳水云当然第一时间就看到武梁站在那里了。他一次次拧身,看着镜子里的她,看着她眼中有欣赏之色升起,然后便慢慢转为认真观看,目光落在他的腰上,似乎在观察他每次动作与前次的不同,却极少扫过他的脸他的眼。
柳水云挑挑眉,每次见她,总让他横生魅力不在的苍桑感啊。
站直身,招呼道:“你来了。”
武梁点头,由衷地赞叹,“你的动作超超好看,虽然不笑,也比别人回眸一笑美上千百倍。”
他微笑。超好看是多好看?不过总归是好看,类似的赞美听得多了,并不新鲜。可是然后,他听到她问:“不停地练,其实很累很累吧?”
那么一遍遍的不停歇,还刚唱完一整出戏下台。武梁十分奇怪他为什么都不会流汗?天气本来就热,他又一遍遍的动作,满脸油彩糊着,没道理清凉无汗啊。
别人看他,只关注他的美,并不会有几个人会想到他累不累。
柳水云稍愣了愣,看着她没有答话。
她身上还是件半新不旧的杏黄绸衫,头上不过插两支钗,站在那里其实普普通通,却又总觉得分外惹眼。
他记着她,特意约她一见,想来就是第一次见她,她就惹了他的眼。
武梁见他不说话,便也不多说别的,只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呢?”
她虽然禀过唐氏过来的,到底也不方便在这里多加逗留。
柳水云这才想起正事儿来。
原来柳水云是说,上次武梁提议的鼓舞,他已经搬上了台去,结果反响巨大,票房飘红……感武梁功不可没,因此想要当面谢谢她。
原来是舞红了呀,武梁忙道:“恭喜恭喜。”想着她当时不过多句嘴,哪里敢居功,人家不过是客气。主要还是人名角儿,长得好看又肯用苦功,换个花样舞一舞,肯定能红。
但是柳水云却分明是认真的,他说戏子身无长物,不过各色头面首饰是尽有的,以此为酬,让武梁不要嫌他俗气。然后给了武梁一匣子的首饰物件儿。
武梁对着匣子细看,也说不清那都什么,反正点翠很蓝,宝石耀眼,其他一片金灿灿亮闪闪。
“哇!”她说。
她当然不会嫌弃,但当然还是要客气客气。
推辞了两句,柳水云说,这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