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妩拦下众人后,面对六位姐姐要留下少年之谏摇首否去,更是拜托六人,去风凌当中取金银细软,追上少年相赠。
六女本想拒绝,可想起妩儿现已是谷主身份,有拗不过她,只得应允,当即去风凌当中取来细软金银,依妩儿指引,从密道而出,追少年而去。
许是见那碧衣少女立于少年身旁,又想起妩儿师妹暗自伤心之状,莫名火气,大姐更是示意众人先将金银稍放,跨前开口:“小兄弟,我家谷主既已允了墨门众人在谷中修养之事,你为何着急离开。”
面对莫名之火,少年稍怔道:“姐姐此话从何说来,在下离开时已向谷主辞行,却不知姐姐为何事而怒。”
少年言辞举止不曾失当,倒是令大姐自觉理亏,正当两难之际,却听得碧衣少女开口:“看诸位姐姐行得如此急切,想来是有重要之事相告,还请姐姐明示。”
少女之言,更是妥帖,自是顾全了众人颜面,大姐与众姐妹相视一眼,只得弃了‘兴师问罪’的念头。
将锦盘接过,大姐稍定心神道:“我家谷主,担心少侠此去,路途辛远,故差我等送来金银盘缠,还望少侠收下。”
知是慕容妩心意,少年不好拒绝,双手接下锦盘回道:“多谢谷主心意,还请诸位姐姐替我转达谢意,待他日事毕,自当再来拜谷以谢今日赠金。”
六女见状,亦不好再多言,只得还礼离去,而顾萧同样携霖儿等人起程,正当六女归谷之时,却迎上手持书信追来的咫尺二人,身后尺夜亦是汗水满面,足见这一路赶来,见得少年已准备动身,忙开口唤道。
“木兄弟且慢!”
见是尺天涯追来,少年驻足,闻其略带责备之声:“木兄弟欲往望离山庄一行,我与苏梅二人自当同行相助...”
知天涯大哥是在为自己不辞而别而恼,少年忙将其拉至一旁,笑言道:“天涯大哥,只是大伙经历慕容谷中诸事,眼下无法离开你与苏梅姐,更何况此行去之不知几久,我担心...”
“我知兄弟是不想我与苏梅冒险,可你为救我二人不惜以身犯险,难不成将我墨门众人当作忘恩负义,贪生怕死之辈了吗?”尺天涯平日里处事从容冷静,可墨门却是其逆鳞,向少年提及时,略显激动。
而咫苏梅见得师兄此状,亦上前与少年柔声开口道:“木小兄切莫见怪,你于我墨门有天大的恩情,天涯他只是一时情急。”
霖儿在旁瞧得,稍忖片刻,当即上前道:“天涯大哥切莫心急,顾...木一他也只担心墨门兄弟而已。”
尺天涯知是自己冲动,在咫苏梅与霖儿的劝说恢复冷静后,忙冲着少年致歉道:“是...是我冲动了,木兄弟多多见谅...”
可话锋一转,继续又道:“若是执意不让我与苏梅同行,我便只有自裁当场以谢冒犯我墨门恩公之罪了。”
顾萧见拗不过天涯大哥,只得应允,可却在自己应下一刻,却瞥见了天涯大哥与苏梅姐姐同霖儿暗暗递去计得的眼神。
“上当了!”顾萧这才恍然大悟,原是霖儿早就被他二人说服,这一场戏,就只有自己被蒙在鼓中。
陈庆泽兄弟三人难得见少年吃瘪,自是乐呵在旁看戏。
相聚欢乐,总是短暂,待得众人收敛笑意,已至暂别之时,少年将墨门众人托付给陈兄三人,当即便要动身,却在此时,听得山外隐隐传来声响。
在场众人皆是高手,只稍侧耳,便已听出乃兵戈箭矢之声,不由警觉顿生,少年暂将李叔托付众人,先行去往来时洞穴暂隐其身,自己则是运起轻功,向着山中发出箭矢声响之地跃去。
西隆山中已入春,此前枯树皆已生枝叶,可将少年身形掩盖的同时,运轻功时却也容易触碰产生响动。
可少年自破境知天,再展踏雪七寻,已是更上一阶,身形疾掠,却片叶不粘,化作残影,消于林中。
本还担心少年孤身前往,但当瞧得少年轻功,陈庆泽心中顿安,有此等轻功傍身,且只是探查,莫说下方动静不似高手,便是高手,只要不是那至高之境,想来少年脱身,亦无人能阻...念至此,便安心在此护住众人,静待少年归来...
却说少年全力施展,不消盏茶功夫,就已近了兵戈之地,也接近了西隆山脚,于数丈之外林中,敛去轻功,青衫身影翩然落下,坠于一叶之上,宛若晨露滴于叶端,只稍坠枝叶,如微风轻拂,不生任何响动。
待得落定身形,方凝目望去,这一望倒是差点令少年真气不稳,坠下叶端来。
只见远端林外,平原之地,百千轻骑,正将一黑袍之人围困其中,而一众轻骑手持大纛之上,金线所绣‘齐云’二字,正迎风招展,猎猎而响...
“是雁北军...”少年忙稳住身形,再仔细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