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一瞬,顾萧瞬间又否定了江凝雪诓骗自己的可能:「不会!若想遮掩此事,江姑娘大可不必提起慕容谷,更没必要随我一路查探入谷线索目,这些日子来,江姑娘与我一道出生入死,她绝不是那种人...这么说来,或许只有一种可能...」
星眸闪动,疑惑消去几分,不过眼下这都不是最要紧之事,抽回思绪,顾萧开口问起众人被擒入慕容谷中之事,薛虎似也被少年冷静所染,终是稳住心神,将入谷后的诸般事宜一一相告。
「我等入了这慕容谷,最先抵达的并非此地,我与主人还是尺掌门等人皆被点了定身之穴,无法动弹,我只依稀记得,那地方寒意刺骨,比起凉州寒冬,还要冷上数倍...」虽已经过去不短时日,薛虎想起,仍心有余悸。
顾萧在凉州与薛虎相识之时,就已知晓,他习练外功,不惧严寒,便是凉州这么冷的天,也只着单衣,能让他都觉寒意难当之地,恐怕比起雁北凛冬还要严寒许多。
自己入得慕容谷后,无论凹谷的兵俑水道,还是望乡坡的春意盎然,亦或是恶人岭的湿滑,皆不是薛大哥口中的严寒之地,那么薛大哥口中入谷之时所待的严寒之地又是哪里...
还不曾想通,听得薛虎已是继续道来:「我等不知在那儿待了多久,皆在那严寒之下意识涣散,唯有...唯有主人,一直在念叨着...」
抬起目光,薛虎盯着眼前少年:「主人念叨着...让咱们坚持下去,说顾兄弟定会前来相救咱们...」
少年闻言,星眸之中温柔、愧疚交织,化作点点相思,沉默片刻,正欲继续开口相问之时,耳中忽传来急促步履之声,忙示意薛虎如同先前一般躺下,自己则伸手将身后兜帽拉起,遮掩面容。
「师伯...师伯...」才将将做好一切,门外便响起梁冀小心翼翼之声。
「薛大哥,得罪了!」将那红袍的淬毒短匕紧握,隐于红袍之下,向薛虎示意开口。
薛虎立时会意,少年担心自己假装昏厥,会被那群红袍弟子瞧出端倪,最好的伪装,便是自己真的昏过去,当即冲着点头示意。
顾萧剑指再出,疾点在虬髯大汉胸口,不曾运功抵挡的薛虎立时再陷昏厥,再挽起薛大哥袖口,运力指尖,划破他手臂些许皮肤...
做完这一切,少年沉着踱步至屋中书案,撩袍子端坐,待得门外呼唤急切几分,这才运力于掌,挥向轻掩的木门。
门外梁冀等人正心急地来回踱步,师伯不开门,说不定正以那虬髯大汉试毒,此时若是扰了他,自己可担待不起...
「师兄,金鸡楼
使者已至,师父又不在岭中,若不请师伯出面,恐怕咱们也惹不起呐...」身旁师弟们想起金鸡楼那群煞星,不寒而栗,只得开口催促师兄再去叩门。
正当众人犹豫之时,身后房门自开,梁冀等人大喜过望,忙恭敬行入房中,见师伯端坐书案之上,阴寒目光扑面而至,直让众红袍子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行开口。
梁冀余光一扫,正瞧见那虬髯大汉袖口已开,手臂上的伤口殷红血液渗出,心中顿时笃定了自己先前猜测,师伯果是在用这虬髯大汉试毒。
感到书案前师伯目光落来,想起金鸡岭来使,梁冀咬牙开口:「师伯,金鸡楼来人了,说是又到了送丹之日...」
许是担心师伯迁怒于自己,言至此处,梁冀忙继续解释:「不是我等有意拖延送丹一事,岭中近日发生了丹粮逃跑一事,师父又不在岭中,金鸡楼那些人又趾高气昂...」
言语中刻意提起金鸡楼来人的态度,梁冀的小心思,身后一众师弟心知肚明,只要让师伯对金鸡楼那群人心生不满,关注点自然会由众人丢失丹粮,转移到金鸡楼来使身上,会意一瞬,众弟子纷纷开口附和。
「师兄所言甚是,金鸡楼那群人哪里知道咱恶人岭的难处...」
「是啊,这些丹粮皆非寻常人,可都是江湖中小有名号的高手,咱这本就人手不足...」
「那帮金鸡楼弟子,平日里就瞧不上咱恶人岭...」看書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尚未说完,却见书案后的师伯已是缓缓起身,木屋中杀意瞬间弥漫开来,令前一刻尚在七嘴八舌的恶人岭弟子,下一刻立被满室杀意震慑噤声,将目光集中在师兄梁冀身上。
梁冀也同样被师伯剑意震慑,发觉众人目光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牙将这戏演下去,正欲开口,就见书案后已起身的师伯抬手止住自己作揖禀报之势,遮掩面容的兜帽微抬,望向木屋之外。
「快,引师伯去见金鸡楼来人!」梁冀反应过来,忙呼喝身旁尚在发呆的众人领师伯去见金鸡楼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