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不待三弟开口,身后的陈庆泽已然移步少年身旁,开口安抚:「木小兄放心,我三弟是为你好,待会你只需静心聆听便好,其他的...交予我兄弟二人!」
言罢,不待少年继续开口相问,已是单掌微拂,令木门顿开,而后一手拎起被点穴定身的少年,施展轻功跃出木屋...
叶凌寒见状,亦不耽搁,单手一招,置于屋内桌上古琴似有感应,顿飞离桌...单臂一揽,抱琴入怀,而后长衫闪动,跃出木屋,离开之际,不忘回首拂袖,将屋门掩上。
顾萧自下无归山来,还从未被人拎着衣领前行,只觉足下腾空之景变换,数息纵跃,两人身形已然越过坡下潺潺小溪,直往平地而去,虽动弹不得,但感知尤在,身后衣袂之声入耳,便知叶凌寒已施展轻功追上,不由心中暗忖。
「白日听曲闻歌之时,就知这二人武艺不凡,却没想到轻功竟如此之高,若我全盛之时,不知可否凭踏雪七寻,稍胜过他二人...」
念及此事,心思又转,从西先前木屋之中,两人语气神态,应不会对自己不利,只是不明陈庆泽口中「奏曲」、「伤神」是为何意,难不成奏曲还会伤人不成...
心中暗忖之际,忽觉陈庆泽身形落定,不再前行,忙凝目细瞧,见他携自己行至一处密林之地,天上「月色」正隆,洒入林间,方见「密林」乃一处竹林,还不曾细看,身后叶凌寒衣袂声已至。
「大哥带着木兄弟,还能快我一程,凌寒佩服!」叶凌寒落定之时,还不忘文绉绉地向着陈庆泽拂了一礼。
「得了,你做好人,还需拉着我,今夜之后,记得找个机会,还我一坛好酒。」陈庆泽摆摆手,口中责备,实则以安兄弟之心。
果不其然,陈庆泽言罢,叶凌寒不
仅未显愧意,反露释然,抱拳笑道:「大哥吩咐,自当从命。」
「时辰不早,此地距木屋足够远了,不会吵扰到她们。」陈庆泽抬手望天,收回目光开口道。
时至此时,顾萧仍是不解这二人将自己带至此处,意欲何为,正于心中暗忖之时,却被身旁陈庆泽再度拎起,跃入竹林之中。
竹虽不锐,竹叶却锋,陈庆泽手拎少年,闪转腾挪,竟未拂落片叶,数息之后,落于一处,放松开少年。
「咕噜咕噜...」耳中传来泉水暗涌之声,顾萧无法转头,只能凭余光望去,见此地应被竹林包围,自己正立于一处泉水旁...还未来得及看清此地全貌,就觉陈庆泽大手一挥,自己瞬间坐下身子。
叶凌寒也至身旁,将手中古琴置于泉旁凸石之上,而后跃至自己身侧,双手一番摆弄,让自己呈盘膝打坐之姿,随即纵身一跃,再回凸石之地,撩起长衫衣摆,盘膝而坐。
「木小兄,你伤势虽有好转,但身中火毒,若不及时驱除,恐会留患,今日你助我一解心中之惑,无以为报,凌寒就以一曲相赠...」叶凌寒正襟危坐,脊梁挺直,双掌轻抚,琴弦之上。
至此方明,顾萧想起木屋之中,陈大哥曾言及「奏曲伤心神」一事,终是明白过来,叶大哥是要助自己疗伤,转念想到自己只是为回木屋找出夜中窥探者之线索,才佯装旧伤复发,怎会料到叶大哥只为只言片语,便不惜耗费心神来助自己,心中愧疚顿满,立时就要开口言明。
「叶大哥,我并未...」话音才出,就被身旁陈庆泽出言打断。
「三弟已然运功,此时乱言,只会扰他心神,你不想我三弟走火入魔而亡,便沉气丹田,静心听曲便好...」陈庆泽早已看穿一切,不过心中已有相助之意,故不曾点破少年,言毕之时,轻挥衣袖,一道真气钻入少年体内,为他解开定身之穴。
顾萧闻言,心中愧意已满,可陈大哥已言至此,不敢再出声惊扰叶凌寒,只得盘膝闭目,静心聆听。
古琴声再起,其声似渺渺,
不似白日里淌过心田的山涧溪水,心神清洌,
更如夜色中暗涌入喉的呜咽清泉,饮之甘甜。
只初入耳,瞬间就令顾萧忘却一切,如饮飞雪入喉,顿解忧愁,目上双眉,立时舒展,一旁泉水似也陶醉在叶凌寒轻声之中,水势瞬缓。
少年身旁陈庆泽似未沉浸琴声之中,只蹙眉扫视抚琴、听曲的两人,余光瞥见泉水显出异象,立时踏足下之石,跃至少年身后,双掌翻动,拗步负手,单掌疾扫,掌风直拂少年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