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隆山中,两万重甲晋军往西南急行,正如淳于复所言,晋军不擅山林作战,在西隆山崎岖山路并山中风雪袭扰下,足下打滑者、不时摔翻者不计其数,倒是中军主帅与那位同行的遮面人似不受这山路所扰。
依遮面人所献之策,率军向西南追寻的淳于复,目光一直紧锁遮面人手中木匣,适才思忖再三,选择暂留住此人,此人武境高强,此等人才,能收帐下听用,将来则成助力。
他突兀出现在西隆山林之中,口中说着投效之言,自己眼下尚有伤在身,若是激怒此人,恐要付出不小代价,不如暂且稳住此人,留在军中,且看看他到底想要如何。
随着渐入西隆深山,派出的斥候迟迟不曾传回少年行踪,淳于复不由心中暗忖,先前此人所言是否也是那少年之计,这西南追敌是否太过草率,先前在山下之时曾笃定有人在山中相助少年,若是此人,岂不是正中了他圈套...打量着身侧遮面人手中一直拎着的木匣,双目微凛,心神决意试探一番。
“易兄,这少年行踪,是你投效的第一份大礼,这第二份...难不成是你随身所携的木匣?不知匣中是何物件?”
山中行路,遮面人一直保持着坦然之色,不过身侧主帅那戒备、试探目光,尽数落入他的眼中,听得淳于复开口,冷笑回道:“看来将军还是对在下有所怀疑,既是如此,又何
必听在下之建,往西南而追呢?”
淳于复心中暗骂此人傲气之姿,不过开口却满笑容:“易兄言重了,淳于向来用人不疑,也定然相信阁下乃是诚心投效...只不过...”
看着淳于复那欲言又止模样,心中早已了然,含笑接过主帅话来:“只不过这么久了,还不曾见到派出的斥候找到那青衫行踪,难免心中起疑,又恐坏了晋之招揽天下英才的声名。”
“兄何出此言,只不过兄言及献礼,可这第二份礼却迟迟不曾献于淳于,故而有些好奇罢了,在下既已向西南而行,便是相信了易兄,又何来怀疑一说...”被识破了心思的淳于复,难免有些尴尬,诚恳开口之时又暗含威胁之意。
岂料遮面人不仅未被淳于复言语之中暗凝恐吓之意惊到,反仰首大笑,微抬起手中木匣:“这第二份礼确是献于将军的,不过还请将军耐心,等第一份礼到,再献于将军不迟。”
话音才落,只听前方林中传来急促脚步声,正是先前派出寻找少年行踪的斥候,随斥候身影一显,禀报之声透过山中劲风雪幕传来。
“报——”
淳于复见斥候来报,心中暂敛怀疑,命人通传,只见重甲斥候踉跄快步而来,担心会被身后遮面人听闻,双目微睁,斥候立时会意,稍稍远离,方跪地禀道:“主...主帅,找...找到了!”
淳于复眼中喜色一闪,开口急问
:“速速禀来!”
“主帅,西南五里,有步履脚印,还好我等赶去的及时,这风雪一起,若再去得晚些,便会被风雪覆盖,我等几人皆细细查看了,非走兽之痕,定是那少年逃窜脚印。”斥候如实禀道。
“好!待取下那少年性命,你们便是首功!传我将领,诸将收拢,全速追寻,不得有误!”
淳于大喜过望,开口下令,随即转向身后遮面人,欲再以此消息试探,却见遮面人眉头微蹙,在自己回身一瞬,却又恢复如常,不由疑心顿起。
敛住心中疑心,淳于复装出一副大喜之色,上前把臂开口:“易兄果是福星也,那少年果被我军斥候探到行踪,只要全力行军,不消个把时辰,定能追上!”
“那便恭喜将军了!等将军收下我这第一份大礼,到时便是打开这第二份大礼之时了!”遮面人轻松开口。
“本将也允诺易兄,这一世荣华自当包在淳于肩上,不过眼下却还有一事想请易兄...”淳于复不停打量着遮面人面上轻松之色,故作为难开口。
“既已投效将军帐下,还是将军吩咐示下。”遮面人收敛面上轻松神色,抱拳开口。
淳于复大喜道:“好,那本将就直言不讳了,先前我本是看在那青衫小子年纪轻轻,一身武艺不俗下,想收下此人,为我所用,岂料被他所伤,眼下担心麾下士卒即便追上,也难斩杀此人...故想请易兄
出手,替我晋斩杀此人,永绝后患!”
遮面人眉头一蹙即展,开口应下:“将军之令,怎敢不从,易某这便动身,若知将军要死不需生,在发现那小子之时,就该出手,取下他首级,献于将军!”
“不晚、不晚,想来以易兄之武境修为,斩杀青衫甚是轻松...不过我与之交手过,知他狡诈,不如我派左右两营相随先生,助先生一臂之力,如何?”淳于复眉眼之中,满是试探。
遮面人将这份怀疑瞧在眼中,不作犹豫,显出喜色:“将军若还能遣人相助,那自然是最好,在下初投帐下,也不想弄砸了差事,我即刻动身!”
“好!来人!”淳于复收敛目中光芒,开口一喝,众将俯首听令。
“传我令,左右营相随易先生,西南追敌!”淳于复下令之时,目光微侧,目凝别样意味望向左右两营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