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与吕残的近乎知天的一战,迸发出的天象异变,不仅雁北城内皆闻,便是城外的巡守军皆已瞧得真切,正与严青川等人交谈的孙偏将赫然回首,望向雁北上空似与皎月争辉之芒,面色骤变,心中一凛。
“孙将军,严某此番率兵并非...”严青川不知孙偏将早与顾萧等人商议好了对策,还想解释一番率军直抵雁北之缘由,却不了话音未落,就听得孙偏将已然回首下令。
“传我将令,大开城门,迎巡守军入城!”
此言一出,严青川并身后巡守军诸将已是呆立当场,尤是严青川提前在心中备下的诸多说服之词,也没了用武之地...
而孙偏将身后的雁北军轻骑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本以为自家将军的性子,万一与巡守军将领一言不合,恐要内斗,却不曾想自家将军竟不多言,就要放巡守军入城,轻骑校尉最先回过神来,劝阻开口。
“将军,单将军军令可是...”
“少废话,你们是孙某人麾下士卒,快去传令,晚了,老子军法伺候。”不待校尉劝阻说完,孙偏将已拔刀在手,怒斥开口。
军令已出,校尉哪里再敢多言,收敛疑惑目光,抱拳行礼,随后扯动缰绳,率部下拔马回首,赶回城门传令而去...
回首望去,并不在意严青川疑惑目光,孙偏将眼神落于严青川身后两人面上,稍稍对视,便迅速移开,向着严青川军礼
开口道:“适才夜中异象,想来统领也已瞧见,既要入城,事不宜迟,随孙某速去。”
孙偏将适才眼神,严青川身旁几人或未瞧清,但严青川却看得真切,心中顿时明了,虽不知前来传信自己的这白衣姑娘为何会与孙偏将相识,又是如何说服单斌麾下大将愿老老实实大开雁北城门迎巡守军入城的,但既是福氏兄弟麾下诸将皆已从女子调兵入城之令,想来雁北城中之局已是刻不容缓。
想至此,再不多待,回首向高登麾下巡守军将士下令道:“传我令,偃旗息鼓,速速入城!”
巡守军闻令而动,向着雁北城而去,夜暮之下,巡守军不燃火把,人衔草、马衔枚,悄然行入城去。
“尺信大哥,巡守军已入雁北城,我先行一步,去寻木一,你随巡守军入城,以防有变。”眼见巡守军入城,江凝雪本该稍稍放松的心,却因在城外见到的天色异象而忧,此时只想赶往少年身侧。
烟袋锅与江凝雪一路同行,怎会不知这姑娘心思,当即开口道:“江姑娘且去,巡守军这自有我。”
江凝雪知烟袋锅处事周全谨慎,亦不多待,只随巡守军入城后,见四下再无人关注自己,当即身形一闪,钻入一旁暗巷之中,随即施展轻功,向着云来客栈方向而去。
这一幕,自然落入一路关注着江凝雪与烟袋锅二人的严青川眼中,虽已信了这二人调兵是为雁北安
危,但心中依旧为这白衣女子古怪举动而疑。
“严统领,咱们还是速速入城为上,我总觉今夜雁北城透着古怪。”身侧偏将见严青川怔怔出神,当即拍马而来,开口劝道。
严青川从女子身上收敛心思,心中暗道:“这女子口中单斌欲反的消息,还需确认一番...”
身侧偏将见严青川并未答话,亦未下军令,只道他在忧心三路巡守入城,会有混乱,当即拍马自去寻福氏兄弟麾下偏将,商议士卒入城事宜。
虽为三路巡守,可终归同是雁北将士,此番又接下相同军令入城,福氏麾下与高登麾下,两方士卒并无冲突,融成一路,有条不紊地入了雁北,随着雁北城厚重城门缓缓闭合,行至队尾的最后一人,从城门收回目光,望向城内,略带淫邪目光,透着兴奋,喃喃自语。
恰有一丝月光透入前方士卒手中长枪之上,反射之下,光芒照亮此人面庞,整张面容似被乱刀划过,令人望而生畏,面上须眉皆无,在兵刃光芒掠过之时,更显诡异,尤是甲胄之下,透出些许血红衣角,更与前方入城的巡守军士卒格格不入,倒是喃喃之声,盛是年轻。
“师妹呀师妹,师兄可是来寻你了...”
——
何季与易黜二人挟着三人,抄小路而行,终是在巷尽头,瞧见了北城门。
眼见出关之地,就在眼前,何季眸中喜色一闪,当即就要出巷而去,却被易
黜伸手拦下,何季眸中微怒,正要开口责问,却见易黜眼眸之中警觉,当即冷静几分,顺着易黜眼神所望之地看去。
城门之下,一众雁北城将官,疾步而来,将纵马行来的三人拦下。
“将军,末将不解,为何城中异象,将军不让我等率兵一探,还下令...连营门都不允我等跨出一步。”一偏将面带不解,向着众将群中,只着宽袍之人问道。
偏将一番慷慨之言,倒让其余众将找到主心骨般,纷纷出言附和。
“是啊,将军,现如今南城尚且无事,若城中一乱,北城却危,只有这区区一营亲兵守城,哪能顾得过来,若是将军允准,末将自领麾下士卒,去城中巡视!”
“刘将军所言不错,将军,明日便是军例,容不得差错,末将请令同去!”
“末将愿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