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豆子离开,福瑞掩上房门,才幽幽向兄长开口道:“严青川可是严若海独子,圣上面前的红人,他在雁北,又在高登军中,且咱们又从未在雁北听说过那云公子名号,这公子是何人,我想兄长心中已有了计较。”
福康抚须眯眼,迎上兄弟目光,轻声开口:“云公子,齐云之云,文韬武
略。”
“韬乃卓尔不凡,万里挑一,如漫天云彩,超凡出众...兄长,雁北之事,看来不小。”福瑞显然已洞悉齐韬身份,面色凝重缓缓开口。
福康沉思,似话中有话:“就连你我兄弟,皆不知他来了雁北...”
“高登却知...”福康接过话来。
“云公子失踪了,如何是好?”福瑞想来沉稳目光已显出一丝慌乱。
福康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依着我那闺女所言,少年已去追查,看来他尚在雁北城中。”
听闻兄长之言,福瑞心中慌乱稍去,喃喃道:“不错,他尚在城中,便是天大的好消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设法引军入城,不仅是为那少年口信中单斌欲反,更要找到云公子下落。”
此刻福康反倒更为冷静从容,听得福瑞之言,规劝开口。
“不可冲动,且不论那少年之言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眼下雁北城已封,挟公子之人,也逃不出雁北,你我此时动兵,依你我兄弟与万将军关系之密,只会落人口实,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在福康劝说之下,福瑞终是冷静些许,问策兄长道:“那依照兄长之见,咱们眼下,却要如何行事?”
福康抚须思索片刻道:“等。”
这一字似是点醒了福瑞,兄长所言不错,若少年所言是真,那就要等导单斌露出马脚,方能号令雁北城中士卒倒戈,要等到少年子时相见,方知他是否能
拿出万将军信物,到时再发难不迟。
想至此,福瑞不由喃喃开口:“兄长所言极是,唯有等...才是上策。”
“蹬蹬蹬——”上楼声已然响起,打破了房中安静。
“吱呀——”房门推开一道缝,小豆子手托茶盏,钻入房中,向着福氏兄弟笑道:“义父、二叔,茶来了。”
——
顾萧避开先前来时路,以免被那些杀手发现,行不多时,已至先前几人商议好的会合之地,远远就瞧见江姑娘三人早已候在巷中。
几人见得青衫身影,闪动片刻,落于身旁,不由好奇,烟袋锅抢先开口,打趣道:“木兄弟,你这追查之下,一身行头倒先追回来了。”
顾萧却没心思与烟袋锅打趣,只是将自己巧遇小豆子之事说与二人,而后开口问道:“诸位,怎样,可曾探得什么线索。”
孙偏将轻轻摇头,不过却转向烟袋锅,冲顾萧开口道:“我与江姑娘不曾探得,但尺兄弟,却有线索。”
烟袋锅亦明顾萧心中急切,收敛先前打趣之色,从腰间摸出个物件,递至少年问道:“我这一路探去,无论是路边脚印还有墙角痕迹,没什么异常,只是我在返回之际,瞧见了一物,甚是蹊跷,便想着带回来让你瞧上一瞧。”
烟袋锅说着,已是摊开掌心,现出手中物件,顾萧低头望去,只见躺在烟袋锅掌心中的,似是块琐碎细布,粗略望去,甚是普通,并无什么奇
特之处,但细细看来,确实极为眼熟。
思忖片刻,终是想起什么,顾萧忙从怀中取出一物,稍稍比对,发现自己手中之物与这碎布,颜色一致,料子亦相同,眸中顿显恍然。
原来这碎布块,乃是他与慕容妩二人扮作福氏兄弟麾下巡守军士卒时,用于遮挡风雪的蒙面风巾,现在烟袋锅掌心的正是这风巾一角。
“看来慕容姑娘被发现了,不仅如此,可能还被擒了,这才设法留下线索,让我能有法子追踪。”顾萧心中默念,定下心思,抬眸向烟袋锅开口。
“尺信大哥,这碎布块是在何处发现的?”
烟袋锅闻言,冲着适才来路指道:“距咱们这不远,那里倒也有几处人家,只不过都闭着门,我想着你说的话,担心妄自查探,会打草惊蛇,故而不曾一一探查,先回此地与你们会合,再从长计议。”
“尺大哥前方引路,咱们不能再耽搁时辰了。”顾萧暗赞烟袋锅处事妥当,当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