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三七本是会些武艺的,可被少年一剑挑落两位高手吓破了胆,早已没了适才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更没精力去注意少年扣住自己脖颈的手掌已乌紫转黑。只得勉力从喉咙中挤出寥寥言语:“木...木少侠...饶...命。”
殊不知,顾萧已觉双目沉重,自己尽力的一击,虽是挑落了两人,可为了防止毒气蔓延而封闭的穴道却被真气冲开,已至胸腹,此刻已经是头晕目眩,摇摇欲坠,为了防止被眼前的田三七看出自己不支,只能尽力控制身形,同时用手掌死死扣住田三七的喉咙。
就这么将田三七从房门前带至场中那早已死去,让自己中毒的尸首前,飞速的点了田三七胸口几处大穴,让他无法逃脱。
回首用脚尖轻挑,将尸首旁的兵刃挑起,扯下衣角包住刀柄,顾萧也顾不上仔细端详这兵刃,用兵刃将那尸首的蒙面头罩挑起,向着不能移动的田三七行去。
田三七此时心中已是胆寒至极,连呼救的胆量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将那头套在自己面颊上摩擦了一番。
“你...你...要做什么。”田三七惊呼道,他自然是知晓这三个高手擅长用毒。
言毕,只见面前的少年微微泛白的薄唇向上微翘,开口道:“阁下贵为何家供奉,又精通医术,自然是知晓解毒之法的...若是在下丧命于此,黄泉路上有供奉与我同行,也不算孤单。”
田三七这才知晓那少年为何开口与自己交谈,也才反应过来言多必失,自己得意忘形之下说出的话,让少年抓住了救命稻草。
“原来你...你不是没有...”田三七开口之声已是颤抖。
“当然,这三人的命,我要取,随时可去,如今供奉也中了毒,你我同进退了罢,与其在这浪费时辰,不如你我先设法解毒如何。”
少年虽是双唇泛白,显露在青衫外的脖颈处都已攀上了淡淡的乌青之色,可还是笑着向田三七开口道。
田三七心乱不已,并非是这毒药无解,而是万一何魁回来,知晓了此事,怕是自己的小命不保。
顾萧似是从田三七的眼中瞧出了这位贪生怕死的供奉心中顾虑,继续说道:“这三人已死,此间之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说了,比起别人来取你性命,我现在就可要了你的命...不知阁下如何抉择。”
少年目光略过田三七面上,竟让这位自诩擅长刑讯的供奉,心中一慌,面上的灼热之感已渐渐升腾,田三七知道这是毒性发作之前兆,暗自想道:“没错,哪里还等得到何魁来取了自己性命,别说这木一现在取了自己性命,若是不设法解毒,这三人的毒药,自己怕是等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
田三七想至此处,连忙开口道:“木少侠,为...小的解穴,小的...愿为木少侠效力。”
顾萧闻言,满意一笑,旋即出掌,掌风拂过田三七胸口。
田三七顿感身形一轻,穴已解开,也顾不得其他,忙向着少年谄媚一笑,躬身向着面前死去的刺客尸首而去。
顾萧只觉得胸口迟滞感上涌,恶心欲呕,腥甜之感已到喉间,不敢在田三七面前示弱,顾萧只得压住这股腥甜,将身后断月剑匣取下,以匣拄地,控住身形,面上亦装出轻松姿态望着田三七。
可见田三七连搜了三人尸体,依旧不曾寻到解药,顾萧似是瞧出了他的心思,手拍剑匣,月光闪过,断月青锋已在手中,慢慢向着田三七走去。
田三七的小心思再明显不过,他在搜寻第一个刺客的尸体之时,就已在诸多药丸中寻到了解药,目中狡猾一闪,又将那解药放回。
他精通药理毒性,深知身后的少年,适才运功杀人,身上的剧毒游走全身,自己此刻若能拖延些许时辰,便不用动手,这少年自然坚持不住,到那时自己再以解药自救,这份功劳...若不是少年在身后,只怕田三七就要笑出声来。
将将想至此,田三七不禁微微回首,想凭余光好好瞧瞧那少年是否已是毒性发作,倒地不起,可余光微瞥,却让田三七瞳孔微扩。
少年已是再度提着那明晃晃的长剑,向着自己缓步踱来,田三七也顾不得心情激荡,引的自己体内毒性游走的更快,开口道:“木少侠,你这是...我...我...”
田三七说话间,那冰冷的长剑已搭在了自己脖颈间,甚至田三七已略微感受到了那剑刃划破自己皮肤的刺痛感,刺激着自己,正欲开口求饶,尽力拖延时辰,却听面前的少年开了口。
“再拖下去,可不好啊,供奉大人。我数至三,不见解药,不仅我死,你随我同去。”
“一...”
顾萧一字将将出口,田三七就已磕头如捣蒜,将将还忍不住笑容的他,现在可再也笑不出了,边叩首口中还求饶道:“木少侠明鉴,小的不敢有这样心思。”
见少年双眸渐升杀意,田三七忙回身去那尸首中摸索了一阵,取出个小小药瓶,双手高举,跪行在地,行至顾萧身前。
双手哆哆嗦嗦的托着药瓶,不敢抬眼去看少年,生怕抬眼看去就见到长剑落下。
虽是冬季,冷汗顺着田三七的额头划过面颊,滴滴落在地面雪中,等到少年开口的片刻,在田三七心中好似过了漫长的一年。
直至听到少年手中长剑归鞘之声,田三七才长舒口气,手中一轻,药瓶已被少年取走,还未等到心中稍缓,一双乌紫的手再度袭向自己喉间。
“木...”话未出口,田三七就觉被人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