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移咽下口中血沫,勉力开口道:“因为天知、地知。”
“我呸!”许是天地二字刺激到了何魁,面露狰狞之后,便是拂袖一掌拍在金不移早已裂开的肩上伤口处。
如遭重物捶胸,金不移顿时瘫软在地,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你不是想见风家后人吗,我便带你去瞧瞧罢。”
何魁见金不移已是无力抵抗,一声冷笑,踱步上前,俯身抓住金不移散乱的头发,竟拖行着金不移,向着暗室中露出的密道而去。
何魁所料不错,金不移此时已是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何魁拖拽着自己,一步步行在甬道之内。
金不移只能望见暗道顶端青砖垒砌,不停的闪过自己眼前,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头顶一松,后脑重重的撞在地面之上。
“到了。”
听到何魁口中讥讽,金不移顾不得脑后疼痛,勉力侧首望去...尽管是胸口疼痛难忍,可当金不移瞧见风姑娘时,伤重难以睁开的双眼瞬时圆睁,双眸中的惊恐难掩...
虽还隐约瞧的出风姑娘的面容,可她披头散发,满面是血的样子,可怖至极,半靠在墙边,双手无力垂地,手腕上的两道血痕尤为显眼,看那伤口的状态已是过了不短的时辰,伤口处已不再流血,而是结了乌黑血痂。
愤怒往往能激起人的潜能,金不移勉力翻身,在何魁阴冷的目光下,向着风姑娘的方向爬去。
“陈北州在乎的一切,我都要好好折磨一番,不然怎能解我心头之恨。”何魁面并未去阻拦金不移,反而是露出享受的笑容,静静的观望着爬向风姑娘的金不移。
离得近了,金不移才发现不止是手筋,风姑娘就连双脚脚筋都已被何魁挑断,虽然还活着,可被折磨的已是不成人样了。
“风姑娘...风姑娘。”金不移压住心中的愤怒,轻声呼唤。
“金...金大哥。”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风姑娘低垂的脑袋费力的抬起了些,瞧见是金不移,口中呢喃着发出微弱之声。
没想到,几日前还与自己商议着如何刺杀何之道为风家堡复仇的人,如今已被折磨成了这等模样,金不移已是压不住心中怒火。
怒喝一声,提起胸中仅剩不多的内力,愠怒拍地而起,向着身后含笑的何魁攻去...
清脆的骨折筋断之声,在这幽暗的地下暗室之中甚是清晰,金不移右掌无力的垂在身侧,以被抵住身后的青砖石墙,凭着心中正义执念,不让自己倒下。
“你见也见了,这又是何苦呢,若非见你是个人才,老夫又怎会与你多费口舌,你不要不识抬举。”何魁倒是对面前这个执着的汉子刮目相看,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言毕,却见金不移以背抵墙,左掌微微抬起,口中呢喃着什么。
何魁站的稍远,并未听清金不移在呢喃什么,好奇之下,不由略微前行侧耳,方才听清了他口中之言。
“生死簿,判官笔,宵小勿遇金不移...”
就在何魁侧耳一瞬,金不移已抓住了当下最好的出手时机,挥动单掌而上...
——
何家堡一处偏僻之所,顾萧与江凝雪二人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因雾中仙的说出的话实是闻所未闻,且不提他是如何借着尸傀驱壳,凭着秘法转而为人,就单论这被葬北仙人镇压的一缕残魂,占了何魁的身体一事就让人难以置信。
“前辈,仙人传说,我亦听挚友说过。在石门八阵中,你也曾提起过葬北仙人的传说,可我等毕竟没有真的见过仙人,你说何魁被人占了身躯,这等诡异之事,实是让人难以相信。”顾萧挠着脑袋开口道。
江凝雪没有开口,可紧蹙的秀眉与狐疑的眼神,已是表明她并不相信的心境。
“你要老夫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当年我亲眼看着主人祭出仙剑,斩落了仙界来客。而那群人中,仅剩的一缕残魂,被主人镇于石门八阵之中,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本以为它早已魂飞魄散,不曾想...那日我被尸傀秘法吸取了修为时,却在这么些年中,第一次感知到了他还存在,可那时我已自顾不暇,更没有余力提醒你们,只能眼睁睁瞧着他无声无息的钻入了最后赶来的那个小子体内。”
凭着尸傀转而为人的雾中仙也顾不得江凝雪二人信与不信了,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