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魁虽是一副聚精会神望着擂台的模样,可他能感到,何之道这老贼正盯着自己,一如当年那样。
回想起当年,自己奉了父亲的嘱咐,离了苗庄外出办事。等到他好不容易办完了手中的差事,兴冲冲的回了苗庄,准备和父母团聚,将将行到苗庄前,就望见一身是血的何家父子三人,同时何之道也发现了自己,苗人杰永远忘不了何家父子的眼神,冷血、杀意,苗人杰顿时知道自己的家中发生了什么。
“无论如何,我得活下去,活下去才能为苗家复仇。”这是苗人杰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
想到这,苗人杰压抑住自己满腔的恨意,脑中飞速旋转着如何在这群杀人凶手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好好好,杀的好。”苗人杰仰天大笑道。
原本以为这方口阔鼻的少年亦是苗家人的何家父子,被这少年突然的笑声打断了正要防火稍庄的动作,何仲阴骘的眼神打量着少年,向着一旁的何之道开口道:“爹,我去结果了这小子。”
说完,带着满身血污就要上前结果了苗人杰,却被何之道伸手拦下。
此刻的何之道眸中的神情复杂,狠辣、残忍、心虚、不安,多种情绪在他眸中交织,望向苗庄内伏在一起身亡的苗氏夫妇二人,何之道拦住儿子,定定的望着面容与苗氏夫妇相像,笑出了泪水的少年人,似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向着少年缓步行去。
“你是苗家的仇人?”何之道看透一切的目光落在仰天大笑的少年人身上。
“不错,这苗家杀了我全家,我此次就是来报仇的,你们...”少年人擦去因大笑了太久而出的泪水。
何之道擦拭了脸庞的血污,盯着少年的双眼,缓缓开口道:“我灭了苗家,这么说来,我算是你的恩人。”
少年人怔了怔,忙擦去眼中泪水,跪伏在地,口中连连呼道:“多谢恩人,恩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何之道见少年跪伏在地,轻轻抬手手掌,盯着少年的脑袋,眼神中杀意尽显,运内力于掌心,可手掌抬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少年虽跪在地上,可一双眼睛的余光,却死死的瞥向身前何之道的双脚,唇角已在少年紧咬之下,渗出了鲜血。少年不敢让鲜血滴在雪地之中,只能将满口的腥甜咽下。
何之道眼神闪烁,片刻后,满目的杀意散去,缓缓放下手掌,向着面前跪伏在地的少年开口道:“既然你说我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就认我做义父,如何。”
此话一出,不仅是何仲、何季懵了,就连苗人杰都懵了,“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放走了他,只怕是报仇无望。”
略一思忖,苗人杰已是拿定了主意,立即叩首,咬牙高呼道:“恩人为我报此大仇,义父在上,请受儿子一拜。”
“爹。”身后的何仲、何季都能瞧的出,这少年眉眼之间与苗氏夫妇如此相像,他定是何家之人,为何父亲要留下这少年的命,留下也就罢了,二人见父亲这姿态,居然还要将这少年认做义子,连忙开口,想要劝阻父亲。
二人还未上前,就被何之道抬手止住,只见何之道回首深深望了眼已是毫无生机的苗庄,那对救了自己父子三人性命的夫妇临死前的挣扎的画面,似还在自己眼前闪过。
随后伸手将跪伏在地的少年扶起,开口道:“看你的年纪,比我两个儿子稍长,既你认我做了父亲,今日起,你就是我何家长子,你以前叫什么,为父并不想再问,从今往后,你就叫何魁。”
“魁儿谢父亲赐名,从今往后,魁儿愿鞍前马后,伺候父亲。”
——
“魁儿,魁儿。”何魁盯着场中,脑中回想着当日的情形,忽的耳边响起何家老祖呼唤之声。
忙装作一副专心观看四擂未曾听到的惊诧模样,何魁转过头来,向着何家老祖微微躬身道:“儿子正专心瞧着这擂台之事,未曾听到父亲唤我。”
何家老祖瞧着何魁道:“无碍,无碍,为父只想提醒下你,台下这四位已都打赢了一轮,若你再不去激一激,怕是无人再敢上台了。”
何家老祖所言不错,这四方擂台之上,四位擂主展现出的武境、背景,或其一,或两者兼有,都已足够震住场下这些江湖客们,何魁也清楚,若是不给他们一些刺激,只怕是无人再敢上台挑战了。
于是开口向何家老祖道:“父亲,今年有水沧澜和宇文拓参加,再加上清秋、梅月擂上的那两个少年,比起往年,已是难上不少,儿子不知该如何让他们能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