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儿,给我折断他的手脚,看他还能提条件吗。”何家老祖苍老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何魁目中不忍神色一闪而逝,可还是走向陈冬至,随着一阵筋骨断裂之声响起,陈冬至惨叫声响彻整个屋子,而何季阴鸷的目光望向地面上哀号不止的胖子,竟透出些许残忍玩味的笑容。
“怎么样,现在想说了吗?”何家老祖慢腾腾的走到陈冬至身旁,倚着金杖,俯下身子,看着痛苦的面容都有些扭曲的陈冬至,悠然开口道。
饶是疼的满头大汗,已几近昏厥,陈冬至的小眼中依然透露着坚定神色,咬牙开口道:“只要老祖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便将老祖想知道的和盘托出,不然就算是杀了我等,我也一字不说。”
何家老祖满是褶皱的面上阴晴不定,回首望了眼木匣中,二儿子何仲的首级,浑浊双目中才消下去的那丝仇恨之火,又重新燃起,忽的手掌疾出,掌风顿起。
“说不说。”
何家老祖掌随声至,只一掌,陈冬至再呕出数口鲜血,已是微微翻起白眼,可依旧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见陈冬至虽是人胖体憨,却有这等傲骨,何家老祖浑浊双目微微转动,随即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老詹与谭武二人。
谭武年轻,血气方刚,见到何家这等手段对待陈冬至,早已是目眦欲裂,怎奈自己被何季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额角青筋尽显,眼神中满是愤慨。
何家老祖望着谭武这等模样,知道就算自己对他用了同样手段,亦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转头便走向老詹。
见老詹虽是同样愤慨,可眸子却透露出一丝怯意,何家老祖在这江湖中混迹了大半辈子,观人识人,自付还是看的准的,示意何季为老詹解开穴道,开口问道。
“他们不说,不如你告诉老夫,若何?”
何家老祖双目紧紧盯着老詹略带退缩的眼神,语气缓和开口道:“只要你告诉了老夫,老夫保证,你们几人定能安然走出何家堡。至于你们几人的伤,何家别院自会找人为你等医治,而银子,更是不在话下。”
何家老祖没有看错人,老詹的确是怕了,只是因为他是家中唯一的支柱,上有爹娘,下有妻女,老詹不能将自己的性命丢在此处。
但望着手脚尽断的的陈冬至,老詹闪躲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坚定神色,咬了咬牙,侧过头去,闭口不言。
也不怪老詹嘴硬,他们确不知晓押镖之人到底是谁,也不知何家老二的首级为何会出现在这木匣之中。
何季见状,当下就要有样学样,废了老詹双手双脚,却被何家老祖抬手止住,见这几人这等姿态,何家老祖心知再逼问下去,也没法获知更多的信息,儿子的仇一定要报,但是这几人的命还得留下,不然没法得知更多的线索。
眼神一转,何家老祖浑浊双目中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吩咐道:“明日别院擂台正常进行,先将这几人好生看管起来,无论是什么人要冲我何家下手,这几日便是他最好的下手时机,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何季听到父亲这话,当即急道:“父亲,难道二哥的仇不报了吗?”
“三弟,父亲说的话你没听懂吗。”何魁看了眼性情急躁的弟弟,他也知道报仇之事急不得,父亲下手已是这么狠了,这几人仍是没有招供,要么是他们确不知情,要么就是这些人准备得充分,早已想到应对之策。望着陈冬至几人惨状,何魁眼神一动,当即开口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少来教训我,你不过是父亲捡来的一个孤儿,装什么大哥模样,老子只有一个哥哥,那就是何仲,你这…”何季口中不忿,已是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就见到父亲双目凌厉,直望着自己,何季只觉失言,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季儿,你要好好和你大哥学学,要沉住气,行了,先把这几人压去好生看管。”何家老祖余光瞧见了何魁神色,随后收回目光,淡淡开口,吩咐何季道。
看着小儿子带人将抚远镖局的众人带走,何家老祖面上又浮现出悲伤神色,转头望向木匣中何仲的首级,片刻后,何家老祖的情绪稍定,转头向何魁开口道。
“擂台之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回父亲的话,今年擂台报名的江湖高手有三十一位,适才我下山去抓那抚远镖局的熊镖头,路过咱们大宅,便随口问了,金不移告诉我,今日有还有一人报上了名,三十二人之数已满。”何魁思忖一番,如实禀报。
“眼见又至元日节了,那丹丸准备好妥当了吗。”何家老祖拄杖问道。
“父亲,那丹丸早已准备妥当,只等擂台之后,便可按时交给重阳先生。”何魁说着,从怀中掏出个小小锦袋,打开袋口,顿时丹香满屋。
“记住,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主人聚拢可用的人才,待到主人到来,咱们的苦日子就算熬到头了,也不枉老二送了这条性命。”何家老祖拄着拐杖,老泪纵横道。
何家老祖悲伤着,忽的又想起什么,向何魁又问道:“你去抓这熊小子,没有留下什么把柄罢。”
“父亲只管放心,孩儿做事小心的很,那抚远镖局上下,不曾留下活口。”何魁眼中犹豫一闪而逝,随后开口回道。
“你与仲儿,我是放心的,老三行事,有时太过冲动,仲儿已不在了,你更要好好教你三弟弟,切莫惹出乱子,坏了大事。”
何家老祖说着,又走向装有何仲首级的木匣,抬起手来再次抚了抚匣中人的首级,吩咐身后的何魁道:“这凶手选在元日节前动手,这几日必然会择机再向我何家下手,明日起,你多加人手,务必给我擒住这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