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则握杯的手微微一动,魅惑的眼眸之中掠过一道似笑非笑的眼光。
几个时辰下来,元游的力气耗费了许多,此刻有些无力,连话都不想多说。站在床边此后的宦官察觉出了元游的心思,立即对侍卫统领说道:“速速说来。”
侍卫统领不敢再拖延,立即说道:“此物乃齐国太子贴身之物,是身份象征,其贵重可用一座城池来换。而此物是从太子府泊康阁搜出!”
一句话,犹如一声巨雷,砰砰作响,更如一道闪电划向林善雅,林善雅只感觉到一阵白光袭来,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不清。此物她连见都没有见过,从何而来?更何况,此物还是齐国太子之物,她更是不可能收在身边,她常年在阴谋中摸爬滚打,此时此刻,她敏锐的从这枚玉佩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她寒光射向慕容歌,此时是慕容歌所为!
这一句话意味着,慕容歌没有通敌叛国,并且轻易安然脱身!林善雅立即面容狠历的瞪向慕容歌,这一切必定是慕容歌所谋,想要通过此事反击她!
香兰说的果真没错,慕容歌是个让人不能忽视的对手!此时此刻,在无声无息,不咄咄逼人之时,悄然反击!胸口处袭来血腥之气,她只能紧紧盯着慕容歌与那侍卫统领,她无法去追究慕容歌是如何预料到今日这番情景的,更不能去质问玉佩是否是慕容歌所有!所以,她在受到限制之时,只能平复怒火与因为情况忽然变化而焦急之情。
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她是封国公主,下第一美人,对元祁仍旧还有用处,对夏国也还有用处,所以她性命无忧。
只是望着慕容歌平静的容颜,她忽然感觉到一丝惧怕。她不怕清雅的卑鄙,不怕封国皇宫内的算计,不怕日后或许会有颠沛流离的生活,可她现在却感觉到慕容歌的可怕!因身份的限制慕容歌还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如今面临生死攸关的情景,慕容歌竟然能够镇定如此,当真是让她由心……渐渐恐惧。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无声无息间必要人性命偿还!看似慕容歌仁慈心善,性子柔弱卑微,但这一切皆是她自保的伪装!林善雅在恐惧之间出奇的平静了,现在能有此认识,希望没有晚。
元游眼光锐利的看向林善雅,无声逼问胜过有声逼问。
迫人的压力让林善雅面色顿时惨败,身形无法控制的颤抖着。她立即从座位上站起,双膝跪地,刚要反驳意图脱身,就被慕容歌截了过去。
慕容歌眼中光芒如蔷薇般艳丽夺人,气势不负刚才的小心谨慎。反而在话语之中透出几分逼人的语气,“原来通敌叛国的竟是太子妃!妾当真是冤枉至极!皇上圣明!”今儿个一整日都心神不宁,精神时时刻刻的紧绷着,自然要穷追不舍!
“慕容歌!”林善雅咬牙切齿,想不到慕容歌竟是如此卑鄙无耻!
“请太子为妾作证,妾对太子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一丝背叛之心。流云虽是齐国人,可也是因为一个赌注而被迫留妾身边做三年护卫。他与妾并无多大的关系。”慕容歌不理会林善雅的咬牙切齿,而是转身面对静默的元祁,朗声道。
元祁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望着慕容歌雪白的娇颜,淡淡一笑:“此事的确本宫可作证。”她最不想要的便是参与各国之间的斗争,总是想着置身事外的人怎会让自己陷入其中?
林善雅花容失色,颤抖着身体面对着元祁,嘴唇嗡了嗡,不知该如何去说。忽而,她惨然一笑。“太子,你该知道妾并非叛徒。”今日,她愿意是要给慕容歌下套,可此刻却将自己陷入了套中!
元祁黑眸一闪,沉默。
“除此之外,卑职也将流云抓入大牢。在几个重刑之下,流云仍旧保持先前说法,他在慕容歌身边为护卫,并非是做齐国太子的探子,只不过就是兑现个赌注。”侍卫统领再次出声。
慕容歌双手紧握成拳,重刑?据说夏国的刑法最是残忍,流云如今是死是活?
“看来,此事果然与慕容歌没有关系。”元游忽然改变了口风,一句话否定了刚才证据确凿指认慕容歌的说法。
原本慕容歌还以为需要用很久的时间去脱罪,而后陷害林善雅。却万万没有想到元游忽然改变了口风,奇迹般的,此刻她感觉不到元游的杀气了。
元祁黑眸轻轻一动,摆弄着扳指的手顿时停下。
林善雅瘫坐在地上,意识飘散。元游这句话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她就是想要反驳都不可!她面色煞白的盯着元祁,心中升起希望来。
但,没有。
慕容歌从震惊中渐渐回神,来不及理清许多东西,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便又接着说道:“太子妃,虽你曾经是封国人,可如今乃是夏国人,怎能做出这等事情来?枉为太子对你信任。通奸叛国之罪,可是滔大罪啊!”
“还有无其他证据?”元游问向侍卫统领与宦官。
侍卫统领与宦官同时摇了摇头,这些证据还是翻遍了太子府上下,才找到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其实他们也多少知道,此事有些无中生有,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牵连到太子妃身上。
林善雅毕竟是一国公主,即使面临困境,也不见太多惊慌失措,怎能轻易被人如此制服?她寻到空余的机会立即出口反驳道:“区区一块玉佩就想定本妃的罪?更何况此玉佩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本妃房中?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此事疑点重重,就算是说给下人去听,也如同一个笑话。”
慕容歌微微一笑,道:“怎回事无中生有?众所周知,太子府泊康阁内守卫森严,怕是就算有人想要蓄谋陷害太子妃,也绝对没有这个能力。”
“既然玉佩是在泊康阁现,太子妃推脱不了责任。”元游皱起眉,十分疲惫的说道。看其神色,是不打算在此事上继续浪费时间浪费经历。便看向元祁说道:“此事是太子府的事情,你处理吧。朕乏了。”
元祁闻言,点头应道:“是,父皇。”
慕容歌轻轻挑起眉,刚才声势那般好浩大,这会子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元游前后差距未免太大!慕容歌眼波流动,心潮暗涌。林善雅此刻并不见太多慌张之色,必定是有恃无恐。之前便有所猜测,林善雅与元祁之间有共同目的,所以林善雅才会性命无忧。
那么,今日之事就要这样不了了之?林善雅安然脱身?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慕容歌抬起头,目光清明的看向元祁,沉声说道:“妾固然身份低微,但三番两次遭人诬陷,幸而妾命大,否则不是被侮而死,便是死于非命。往事与今日之事交叠,不容人忽视。妾一命不算怎可与太子相比?若太子有任何意外,岂不是要让夏国百姓陷入绝望之中?”她是提醒元祁,那日在芙蓉阁他对林善雅的威胁,有第一次的原谅,那么第二次若是原谅,林善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气氛骤然间变的冷冽。
元祁眼眸深黑冷沉,林善雅大气不敢出,猛然想起那日在芙蓉阁,锦衣黑袍的他雨中撑伞居高临下时的威胁。他说,不可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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