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的离开让病房里显得格外的寂寥，与其说这里是病房，倒不如说这只不过是一个临时搭建出来的这个小屋。

这里并没有完美的设备，千原苏他坐在床上，然后看着身上的被子。

脑海此时此刻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一想到那个坐在天台上跟他笑着告别的少年身影时，他心脏就很疼，千原苏最后抓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狠狠抓着在那里的衣服，而后又将手掌握紧成拳砸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想要痛哭，可这个时候哭不出来。

眼泪也没有掉下。

他没有任何想哭的欲望，难受却不知如何表达——哭不出来。

只有痛苦在折磨着他的肉体和精神。

千原苏他想这真是报应。

他早就应该经历这一切的，早就应该经历少年所遭受的情况。

——这是他该得到的下场。

想到少年坐在天台上的样子，他鼻子发酸。

无论作为世界意识还是一个人类，他永远也无法读懂那个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

……

当他是世界意识的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把目光放在他所给的那些许愿上。

他给出来了最诱人的奖励，他给出来了可以无限许愿的能力，可以给所有的金钱和势力，甚至可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

但无论是什么，少年看也不看一眼，所以他不明白。

当他作为人类的时候，他也不理解少年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拯救这个世界。

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目标人物生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他不理解少年明明可以有逃出去的机会，可是为什么还要留在原地。

明明少年可以对这一切撒手不管，甚至可以得到他的帮助。

可为什么少年就算是离开的时候，也要干干净净的离开，抛弃了一切的退路。

不理解那个少年所做的一切。

可能，他明白一点。

——无论是什么，那个少年从未把自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千原苏终于还是问出来了这句话。

“你让自己消失，让自己远离我的世界，甚至让我再也找不到你，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应。”

“你故意的对不对。”

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卑微，但更多的是自嘲。

“你成功了，我现在很难受，我很痛苦。心脏疼的无法呼吸，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很乖，抑制住了情绪，没有给其他人造成任何的麻烦。”

“但是……我还是做错了。”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我有这样的报应是应该的。”

说到最后的时候，千原苏的语气开始混乱。

或许，他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

“没有了我帮你躲避法则的力量，你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成功躲避法则，但是你为什么这一次成功了。”

“如果死亡……”

说到这里的时候，千原苏他终究没有再说下去，睁开了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泛红的眼眸，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此刻，仿佛与之前千原希和千原两个人在病房时候的那个场景对应上了。

那个时候他站在光明的位置，犹如一个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了病房，没有踏入两个人的世界。

似乎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资格站在少年的身后。

可是这一次，他像是千原希之前的模样，坐在床上走向崩溃，露出绝望的模样。

可他想笑，想要强颜欢笑，想要振作起来。

他想——原来那个时候他的少年那样痛苦。

听到这里，他看着不远处的墙壁。

那个墙壁上没有窗户。

可是在医院的病床，每一个病房里都会有一扇窗户。

千原苏他沉默的看着墙壁，愣愣的说了一句话。

他说——

“真的死了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要了千原苏半条的命。

脸色开始苍白，嘴唇发抖，身子打颤。

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的组织里长期生活，甚至可以和琴酒媲美的人。

他缓缓的将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手里紧紧的攥着自己心脏出的衣服。然后他眼神又露出疑惑。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死法能躲避法则，是什么样子的死法能躲过我和法则双重的搜查。”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千原苏心脏痛的打颤，那心脏疼的就像是蚂蚁钻进去一样，啃噬着心脏处的血肉。

上面留下了许多的洞，透着冷空气，让他瞬间身体麻木。

“疼不疼啊……”

“疼不疼啊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