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吧?万一被解码出来,我要怎么解释一个朝鲜杀手随身带着十几个g的《铠甲勇士》?”
桑菡面无表情地把芯片丢给他:“哪有什么万一,他们怎么可能解码得出来?”
事关身家性命,李维斯头一次对他的黑客技术产生质疑:“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吧?”
桑菡翻个唐熠同款白眼,说:“就算他们折腾出来也是三四个月之后了,你怕什么?让他们看去呗,就当为国产动漫推广做点贡献好了。”
所以在制霸加布林之外,李维斯还肩负着文化推广的重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对刚刚用高压水枪凌虐过他的胖子认真地解释道:“《铠甲勇士》是一部非常好看剧集,教育人们坚强勇敢有责任心,不恃强凌弱落井下石,平等对待每一个身边的人。”
胖子半张着嘴看了他半天,笑出了猪叫声:“哈哈哈哈……thefuc*?自从出了幼稚园,就没人敢对我说这种违背人性的大道理了。话说回来,能把求饶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也算是个人才了!”
李维斯不禁十分佩服他的眼光——自己都演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联想到幼稚园。
果然奶爸气场是天生的吗?
然而他马上便尝到了强行安利的恶果,胖子大概是对幼稚园老师有什么偏见,拎起地上的水枪又是一顿狂喷,恶趣味地用高压水流将他钉在金属舱壁上,把他从头到脚狠狠地冲了一遍。
李维斯体力耗尽,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像落汤鸡一样蜷缩在地上发抖。胖子对自己的战果十分满意,丢给他一包囚服,道:“你的社会主义冷笑话很有趣,尹同志,可惜我不太欣赏。至于二号芯片的内容,我们总能破解出来的,你现在拒绝讲真话,不过是浪费了一次拯救自己的机会罢了。”
李维斯不需要拯救,只希望他能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回避一下,然而囚犯是没有人权的,最终他只能在胖子无法言喻的目光中换掉自己又脏又破的湿衣服,穿上加布林标准囚服。
亚麻套头衫粗糙坚硬,和宗铭大床上的顶级亚麻床品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李维斯不禁哀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然后被胖子从“洗澡间”拖出来,塞进一间比棺材大不了多少的舱室。
唯一庆幸的是得到了一份还算像样的晚餐,有一球土豆泥,还有一块新鲜的煎鱼。
大概胖子对食物总是相对虔诚一点吧,李维斯吃之前破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感谢dhs没有fbi饿饭的传统。
夜晚李维斯因为神经衰弱而无法入睡,躺在逼仄的舱室里感受着大海的颠簸,事实上这么大的船是感受不到颠簸的,但他总觉得自己像是睡在起伏的海浪上。
半梦半醒之间他看到一线迷蒙的海岸,许多木制三轭大帆船行进在他的四周,船头油成红色,画着圆形标志,仿佛大大的眼睛。水面动荡不安,漂着污浊的杂物,旧衣服、破箱子,还有一些竟像是尸体。
李维斯有些迷惘,又有些说不清来由的悲愤。海岸越来越近,他看到码头上挤满了人群,男女老幼,人头攒动,难民似的穿着破旧的衣服,喧闹地涌动在老旧的石岸上。
时光交错,混乱莫名,李维斯茫然四顾,想要弄清楚自己在哪儿,却忽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旧躺在底舱的监牢里。
梦境像浸了水的棉纸,暴晒在阳光下,倏忽间水渍便消失无踪。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李维斯就完全记不清梦中的情形了,眼前只依稀晃过两个大大的圆圈,仿佛隔空注视着他的眼睛。
“哐当”一声,门上的方格打开了,胖子的脸出现在格子里,拥挤得只能看清一只左眼和巨大的鼻子。他敲了敲舱门:“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