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珩还拽着她的手臂,问道:“才回来?”
赵瑾点点头,“不是让公主别熬太久吗?”
秦惜珩道:“我已经睡过一觉了,刚刚做了个梦,就醒了。”
赵瑾问:“是不是臣吵到公主了?”
秦惜珩摇摇头,“是我睡不太着而已。宴上怎么样?没喝太多酒吧?”
赵瑾笑笑,“惦记着公主的话,臣一滴酒都没敢碰。”
她长话短说,将今夜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秦惜珩冷笑着哼了哼,“他哪是要你庇护他儿子,他这是要尽早巴结你。你忘了,我用的是太子的名义,而我与太子亲如一母同胞,如今又正好在梁州,他自然得表示些什么,至少得传到我的耳中。”
赵瑾道:“不论怎样,臣会让人专程盯着那几亩田。这些事情,公主就不要费心了。”
秦惜珩轻轻嗯声,没再开口。
气氛骤然一静,赵瑾忽然有些难安,她垂眸看着搭在自己臂上的那只手,拔足底气认错,“之前……是臣不好,公主不要生气。”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秦惜珩一笑,双眼就成了两道月牙,她撑着下颌打量着赵瑾,说道:“我跟老天打赌呢,如果一觉醒来就能见到你,那之前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在意了,若是醒来见不到你,我就断了这份念想。”
这种刻意的找补愈加让赵瑾觉得惭愧,之前的争执仿佛并不存在,秦惜珩慢慢地牵住她的手,轻声细语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只有这一个回答。”
赵瑾想好了许多话,现下全被她的笑容压了下去,喉间只剩下干涩的苦意。
她静若死水的心好似有了几圈细微的涟漪。
“伤口是不是该换药了?”秦惜珩突然记起这事来,赶紧去给赵瑾拿外敷的药,对她道:“衣裳脱了,我给你换药。”
赵瑾深知拒绝无用,干脆顺从地露出伤口来,背对着她坐得笔直。
秦惜珩动作轻柔,给赵瑾重新缠好绷带后,试探着一问:“今晚别走了。咱们像上次在驿馆那样,好不好?”
赵瑾鬼使神差答了一声“好”,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躺在了床铺的外侧。
烛火虽然离得远,但是在昏暗的光线里,她与秦惜珩一眼就能对上。
气氛在这一刻微妙了起来,赵瑾裹着自己这床被子,局促不安地往外移了移,胡编了一个借口解释,“臣睡相不好。”
这理由过于蹩脚,秦惜珩看破不说破,探出手给她掖了掖被子,轻声道过一声“好眠”,翻身面向了床铺内侧。
赵瑾当下如释重负,她以余光注视秦惜珩背过去的身形,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