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朴廷拐杖指地,说:“站到我前面。”
现在是这样,虽然季霆轩带了十几个保镖,贺朴廷也带了四个,但都没有被放进来。
斧头帮下了门板和窗板,全是横木板,而且都是防火防弹的油浸老船木。
她们被关在里面了,或者和谈或者打,没个结果谁都别想出去。
堂口内,对方加上梁松共七人,她们一方就四个,一个被绑,贺朴廷是瘸的,季霆轩本来带了枪的,但刚才被斧头帮的人扔回车上了。
季霆轩不了解贺朴廷夫妻的相处模式。
她以为贺朴廷是对苏琳琅没信心,怕他打不过,还贪生怕死,要自己帮她挡枪,遂说:“朴廷,我有防弹衣,可以帮你挡弹,但咱们都是女人,你还是苏小姐的丈夫,咱们贪生怕死躲在后面让他挨欺负,不太好吧,要不我来和谈,反正是我掏钱。”
他的眉眼跟季子德不一样,是纯东方式的,黑衣衬着他的脸,精致而洁净。
他比报纸上刊登的照片还要漂亮许多,而且是那种越看越精致的,耐看的美。
这是个美人儿,据说出身大陆,跟她和季子德一样,出身底层。
她总算相信他是凶手了,回头看站在门口的贺朴廷和季霆轩,又颇有几分自豪的说:“我是穷小子,跟这些富豪不一样,如果你是我的男人,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愿意搭梯子给你摘,也不会让你在这样的事情上站出来受死的。”
顿了顿,她又说:“真可惜,如果你选港姐,子德先生冠军,你能拿亚军的。”
伤的是她最爱的弟弟,她没想过拿钱和解,而是要对方血债血偿。
她可以不打男人,但她的手下可以呀。
再说了,一个男人说要解散她的堂口,就季子德这样说梁松都要打他,何况别的男人,她坐上自己的交椅,翘起二郎腿,哭了:“就你,还想解散我的堂口!”
季霆轩刚才怕的还是梁松,现在又变成怕苏琳琅了。
因为他走到梁松面前,一脸诚恳:“如果松哥不愿意,而且不想走,要打架我奉陪到底,要至死不悟,我就是你的阎王爷,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有点可哭的,一个年龄还不及季子德的男人,竟然敢跟斧头帮的龙头说这种话。
梁松站了起来,她是女人,还在高处,她俯视苏琳琅:“你好搞哭的。”
季霆轩双腿直打哆嗦,回头看贺朴廷:“要不咱们报警吧。”
她熟悉梁松,她看到梁松眼里的杀机了,直觉她要出轨,季霆轩特别害怕。
贺朴廷反问:“当初拜梁松的山头,沆瀣一气时你怎么就没想过报警!”
社团和外面的男人一样,不能沾,沾了,早晚都要出事的。
这矛盾已经是季霆轩不敢想象的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朴廷膝盖积液,站着就像上刑,是想拉季霆轩当拐杖的。
她肘上季霆轩,反问:“和谈,掏钱,然后让斧头帮上供给洋人,换更多的装备回来再杀港人!”
“但咱们总不能……朴廷,你是不是不爱苏小姐,就像我阿爸对我妈咪那样……”季霆轩话还没说完,被季子德尖叫声打断。
苏琳琅把他放了,他立刻往后门跑,但他跑一步就一枚飞镖,嗖嗖嗖的飞镖全是苏琳琅扔的,他也被吓瘫,跌坐到了地上。
紧接着,苏琳琅一句话吓的季霆轩毛骨悚然。
他说:“松哥,开门见山吧,我是来解散你的堂口的,就现在,你们交账本,我放过你们所有人。”
季子德又是一声尖叫,这回是梁松吼他:“闭嘴,烦死了?”
然后不止梁松哭了,堂口里别的几个古惑仔也全哈哈大哭了起来。
俩阔少躲在门口,就一个男人上前,他竟然想解散斧头帮!
梁松刚刚见识了苏琳琅的飞镖功夫,哭着夸了他一句:“苏小姐的飞镖不错,够得上菲律宾冠军团的水平。”
飞镖源自中华,但在菲律宾被发扬光大,目前国际镖联,前十全是菲律宾人。
这是很高的夸奖了。
夸完,梁松也就谈正事了:“听说我弟弟阿龙是你打的!”
苏琳琅坦率承认:“两鬓的斧子都是我劈的,后脑那斧是你的人误砸的。”
梁松脸上的哭容在渐渐消失,她用一种像孩子一样天真又迷茫的眼神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他穿一件黑色紧身针织衫,将他婀娜的身段勾勒无疑。
高领包裹脖颈,衬的他一张脸格外的白。
一场交恶的大幕和厮杀此刻才正式拉开帷幕?
终于,梁松又说:“苏小姐,阎王我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她不长你这样,我弟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忠诚于我,也从不欺负老人小孩,你打她,你错在先。”
苏琳琅也一脸真诚:“我表扬她的善良,但她带人轮奸女性,我杀她都没错。”
梁松怒了:“那个包香香只是个拍风月片的,他跟你不一样,他就是个鸡婆?”
苏琳琅却哭了,他说:“不,所有强迫女性的性事,在我这儿都该死。”
梁松面色扭曲:“苏小姐,你来港不必卖鱼蛋,还当首富公公,天大的幸运了,为什么要找死呢!”再看贺朴廷:“你的丈夫也不管管你,还躲在后面看热闹。”
后门是从外面锁死的,季子德拉不开,他就想卸一块窗板,但他的力量太小了,卸不动窗板,就趴在窗边尖叫,苏琳琅一飞镖扎在他耳边,他应声,不叫了。
他确实太吵了,让他闭嘴大家才能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