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眉头再紧,菇千秋又道:“无须我等动手,王爷莫非忘了弥勒教?!”
南晋之主司马曜督信佛教,因君主的推崇,佛门在南方享有诸多特权,不但不用服兵役,又可逃避课税,且世家高门多为佛教信徒。
如今南地所兴建之佛寺,可谓穷奢极侈,许多佛门高僧甚至奴婢无数而巧立的名目,佛门其实已与高门大族无异了。
弥勒教是佛门的异端,教中僧侣不遵佛门戒律,以享乐为主,所以更得世家欢心。司马道子就与弥勒教关系甚近,近期还为弥勒教兴建佛寺,只因苻坚南下才把此事耽搁下来。
明白过来的司马道子,大笑道:“好,此事就交给千秋你了。”
菇千秋阴阴笑道:“王爷放心,有弥勒教的竺不归出手,我定能把宋悲风的人头取下。”
……
任意缓缓走在明月下。
他本就是个做什么都不着急的人,因为他做什么事都能成功,所以对任何事他都变得不太急切,既予人一种懒散的印象。
当结果重要时,经过就会不那么重要,当结果不重要后,经过就会令人在乎起来。
任意如今就是个注重经过的人!
夜渐深了,月已将圆。
月下有河水流动,河上有一叶扁舟,扁舟闪烁着星火,任意看到了舟上的人。
那人似乎在等他!
一步踏出,已落足于水面,步履漾起一点涟漪,他轻的好像连肉体都不存在一般。
一眨眼,人已来到舟头,在小舟上一共有两个人,谢玄,刘裕,还有一炉火,炉上有酒。
“一别四年,再见世,衡之却令我为之惊骇。”
任意笑了笑,坐了下来,谢玄也坐了下来,唯独刘裕还站在谢玄身后。
“你特意在等我?”
酒杯早被摆好,谢玄在斟酒。
“有千千在,衡之一定会回建康,所以我就在此等你。”
任意举杯,一饮而尽,然道:“为何要等我?”
谢玄也浅尝了一口,应声道:“谢玄心中甚有一虑,想向衡之请教。”
任意点都道:“你说。”
谢玄昂首,双目凝视定睛看去,肃容道:“衡之打算如何待我南朝?”
任意淡淡道:“我要杀一些人。”
谢玄追问道:“杀何人?”
任意笑道:“司马家,以及世家。”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说的是如此理所应当,如此不容怀疑……
一语后,谢玄却是浑身一震,刘裕听闻更是险些摔倒。本以为他只是仇视北胡,不想他连世家皇族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