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希坐下后仰头望着亭亭如盖的树冠,几缕阳光从头顶漏下来,斑驳的光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她有些后悔之前因为胆小从未踏足过这里以致错失了许多美好,但她也庆幸学校里流传的老校部闹鬼的传言,很多人因此望而止步,却也让这一隅静谧美好,无人忧扰。
“你怎么会想带我来这?”曾希问。
林穆阳解释:“之前和舍友玩大冒险,发现了学校居然还有这种地方,那时候就猜你应该会喜欢这里,想着把你追到手后一定带你过来。”
他又坦然地示爱,曾希心口微热,冲他一笑。
林穆阳卸下吉他,她问:“你带吉他来做什么?”
“你忘了,我们有作业的。”
“嗯?”
林穆阳提醒:“民乐课。”
曾希立刻想起来了,他们要交一首民乐作品。
林穆阳抱着吉他坐下,扫了下弦:“我们的第一首合作作品。”
相较于林穆阳的亢奋,曾希有些泄气,她试探地问:“真的要我填词?”
“想反悔?晚了。”他挑眉,“带本子和笔了吗?”
“带了。”
曾希打开包把本子笔拿给他,林穆阳拿笔转了个圈:“我找找感觉。”
他拿吉他弹了几段节奏却始终拢着眉摇头,时不时拿笔在纸上写写涂涂,上次他给《颠倒》作曲时看着还比较轻松,这次似乎就没那么顺畅了。
曾希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就和她写作卡文时一样。
她轻声问:“没灵感吗?”
林穆阳拿笔点点脑袋:“没谱过民乐的曲子,找不到感觉。”
他拿出手机放了首《关雎》,缱绻缠绵的靡靡女声悠然吟起。
当初他借这首歌向曾希剖明心意,这首歌成了他们关系的一个转折点。
曾希自然也想到了这个,两人心照不宣。
林穆阳看她明明害羞却又故作无事的模样,嘴角不禁上扬,他自发地向她靠过去。
曾希抿着唇看着他凑近,心跳愈加迅速,突然额头一凉,她惊了下抬首:“下雨了。”
雨点一下子就密集了,林穆阳抱怨了句:“什么鬼天气,说变就变。”
曾希忙把桌上的纸笔收起来,林穆阳背上吉他拉过她,两人跑向最近的一栋楼避雨。
到了走廊,曾希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林穆阳接过后没顾上自己,低头细致地帮她擦拭,曾希再抽出一张纸巾,抬手帮他擦去脸上的雨水。
两人对视,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林穆阳原本停在她耳鬓的手往下一挪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就亲上去。
曾希顺势阖眼,抬首任他采撷。
外面的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叶、草坪、屋顶上,厚重的雨帘把他们和外界隔离开,天地间似乎就只剩他们。
每个人生活的世界都是一个圆圈,人与人之间的交集或大或小或无。
曾希想,以前她和林穆阳是毫无干系的两个人,他们的世界是脱离彼此独立存在的,可他们仍有了交集。
这个交集的范围不太大,仅仅够他们互相喜欢。
☆、六十章
六十章
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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