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村长满脸不以为意,徐江南着急起来,大声道:“村长,这可是关乎村子人们能不能吃饱肚子的事!你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
“怎么就不上心了?我们早就决定好了,今年减少细粮,多种耐旱的粗粮。行了行了,你个知青懂啥?平时不见你干活,这时候过来瞎嚷嚷。咱们大队会种田的老把式多了去了,你还做梦呢,做啥梦啊,这还用做梦?”
村长可不耐烦了,他挥挥手,示意徐江南离开,“你赶紧走吧,现在都开始忙着春耕了,过几天就得分派活计,既然你这么重视这件事,那还不得多干点活儿?”
徐江南:……
他又尴尬又窘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知青点。
他觉得这个村里的人也太不讲究人情了,自己好心过去提醒,那个村长一脸不耐烦。还说什么多种了耐旱的粮食?他才不信呢。梦里他都看见了,这个村还是种了好多麦子水稻,结果干旱的一塌糊涂,压根没有收成。补种棒子高粱都晚了,导致家家户户饿肚子,不少人都往外跑去找吃的。
因为干旱,山上也缺水缺吃的,下来不少野生动物四处祸害,更是雪上加霜。
梦里的他有空间,压根就饿不着,而且还能用空间的粮食拿出去赚钱。可是现在……没有空间,再加上干旱,粮食减产,他如今还是个倒欠户呢,那今年真的能分到粮食吃吗?
想到这里,徐江南简直毛骨悚然。
早知道拿不到空间,他还不如就留在老家那边村里呢。至少南方雨水充沛,不至于饿的啃树皮。
怎么办,难道他要想办法回老家?可是他已经跟家里撕破脸皮了,就算回去也没人接他,更何况给他吃的!再说他身上的钱来回车票都能买不少粮食了,有那个钱回家,不如多给自己买点儿粮食。
对,去黑市多买点儿粮食存在柜子里,顺便还能看看那个小少爷的报应!
他前几天想到那顿打就气的半死,终于忍不住写了个匿名信,托人帮忙寄了出去。想想现在镇上也应该看到那封信了。
一个黑五类家的小少爷,牛气什么?老子没有你照样能混出个样子来!
徐江南想要囤粮,朱正民也打算要囤粮。
白清霖自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这次回来把带回来的点心拿到知青点去给知青们分,才发现王巧云不见了。
“王巧云?你不知道?”王爱民狼吞虎咽得吃着牛舌饼,还用手捂住嘴,生怕说话掉渣出来浪费了,“她家里给她找了个临时工的活儿,过完年她回来就收拾东西走了。对了,朱正民发现王巧云走了还跑去追,追到村头没追上,嗷嗷大哭了一顿呢。”
“啊?”白清霖都替朱正民尴尬起来,“他哭啥啊?没人给他买吃的了?”
“可不呗,他之前还总想讨好王巧云呢,可是人家不搭理他了。这次人都走了,这给朱正民后悔的。”王爱民啧啧,心说朱正民难受的两天都没咋吃饭呢。
“丛雪呢?她不是也喜欢朱正民?”白清霖小声问。
王爱民撇撇嘴,同样小声道:“丛雪精着呢,她说自己的钱只给对象花,意思是想让朱正民跟她领证去。朱正民不愿意,但周成亮可上赶着了。问题人家丛雪看不上周成亮啊,个不高长得也就那样,说实话还没朱正民好看呢。不过周成亮给丛雪干活,也沾了不少便宜。”
这小小一个知青点,真的是囊括了不少社会百态,听的白清霖直摇头。
不过这边村长也是听劝的,虽然书上写村长仍旧种了很多精细粮食,那也是因为他对优秀大队有执念。现在连续两年的优秀大队,让他已经满意了不少,估计执念散了,也就听劝了。
但只有一个村子听劝没有用,今年干旱这个事儿最好让全县,甚至全市的农村都改种粗粮才好。
不过这件事得跟二舅商量,他认识县长,由他出面劝说比较有用。
回来之后还没有接到三个舅舅的电报,再加上刚开始准备春耕,这件事暂时还没有那么紧迫着急。
由于今年下雪下的少,天气虽然干冷,但晴天多,地里的草冒出来的也多。
村里终于开始准备翻地,晾晒粪肥,要为春耕做准备了。
白清霖家西屋的炕也都收拾利索了,原本西屋没有垒炕,只留了灶台口和烟囱口。这次为了多孵点红薯苗,就找了周木匠把西屋的炕也垒上了。
这边跟培养红薯苗叫孵,也有叫秧苗的,还有叫席苗的,反正咋说的都有。
白清霖觉得孵这个词挺生动,炕头用砖垒了一圈,下面铺上席子,有条件的铺塑料布。然后铲了土进去。红薯选大小差不多没有磕碰损伤的,大头朝下小头朝上,整齐的摆在土里面。
摆满之后上面盖上土,再盖上一层细沙子,满满的浇了水。然后按照温度节奏烧炕,不能太热,太热了红薯容易闷坏掉,当然也不能把红薯冻了。
冻了的红薯容易烂,还传染,烂一个传染一窝,这一块苗就糟蹋了。
等苗孵出来快一尺高的时候,就能捡着粗壮的拔出来,种到收拾好的地里面去。
陆奶奶专门过来亲自指导,还帮着烧了两天的火,见白清霖已经掌握了技术,这才放心。
白清霖家炕头放的都是空间里拿出来的红薯,挨着红薯的地方还摆上了不少圆滚滚的土豆,也要给土豆闷芽,再空间里,土豆不用闷芽,切块放进土里就能长。但拿出来放在外面地里就不行了,必须长了芽的土豆才能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