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平米住着八口人,家里都转不开身,就这蔡师傅还挺知足。
到了镇上也没回村儿,因为母牛快生了。俩人笨手笨脚的安抚母牛,上好的玉米粒嫩棒子加灵泉水端嘴边儿上,就怕母牛撑不下来。
还好这头母牛整齐,生了只健健康康的小牛犊子,肚皮下面的奶袋子鼓鼓囊囊的,等小牛犊吃饱喝足了还能剩下不少。
陆向阳学着挤奶,母牛脾气也温柔,就算疼了也只是不耐烦的跺跺脚,没翻脸。
当天晚上,俩人就喝上了新鲜牛奶。牛奶煮沸了还放了糖,奶皮子油嘟嘟的厚实,那叫一个香。
这牛奶陆向阳还给瘦猴他家端去了一碗,瘦猴奶奶是受过大罪的,家里除了瘦猴也没有被人撑门立户,全靠那老太太一个人。
要不是有陆向阳时不时接济着点儿,老太太怕是都熬不过前几年的冬天。
“别看瘦猴现在落魄,他家以前可是个人物。那老太太以前跟大户人家当丫鬟的,识字不说还懂中医。后来这不是乱了吗?老太太丫鬟身份没收到牵连,但是老头子没能撑下来,养的几个孩子有的走散了,有的没了。就剩下瘦猴跟他妹妹。”
陆向阳说道这里,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也是听几个老人说的,瘦猴不是老太太亲孙子,是她当年伺候的小姐的儿子生的。不过这话不能拿出去说,否则瘦猴一家都得被抓。”
“识字还懂医术,那确实挺了不起的。”白清霖想起瘦猴曾经给过自己的首饰,也能看出来那老太太有点儿深藏不露的意思。
照顾完空间里的牲口,吃饱了饭洗漱完了,俩人躺炕上想起蔡师傅的那一番话。
“你说,沈书记会不会就是被腐坏了的啊?”白清霖就觉得这个沈书记是个炸弹,虽然现在没响,可早晚得炸。毕竟还有个徐江南虎视眈眈的呢,书里可写了,徐江南把沈书记弄进去了,影响特别大。但是书里没说因为什么事,但写了因为沈书记,整个村的大队部领导啥玩意的都被彻查,村里名声都烂了。
陆向阳翻了个身,伸手把白清霖盖的棉被往上抻了抻。小孩儿睡觉不太老实,总露出个肩膀头子来,这玩意冻一宿晃着筋,第二天胳膊都抬不起来。
“不好说,如果沈书记真是被腐坏的坏分子,那咱们村真的得不着好。不过我那边兄弟还没来信儿,且等着吧,别着急。”
这年头很多时候,重要的事压根不敢写在书信里,因为防间谍防特务特别严格,很多书信都会被抽查。指不定你写了的东西就让人看了去,连你家里养的公鸡几根尾巴毛都门清。
想要查什么事,只能找人传口信儿,电话都不敢打。
陆向阳这边是打听好了,人托人的过去问。等那边查清楚了还得人托人的把消息递回来。这效率慢的比蜗牛好不到哪里,要做的只能是耐心等待。
东北这地界只要一入了秋,老天爷就跟翻脸似的,咔嚓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还不到十月份呢,阴了三天,扑簌簌下了一地小雪。
村里大白菜还没收,地里的萝卜红薯刚起完。下了雪这又开始忙。
砍白菜,往镇上送白菜,家家户户囤白菜。地窖里除了白菜就是萝卜,几口大缸也都洗刷干净了,开始腌咸菜积酸菜了。
大白菜萝卜大葱送去镇上,换来了一包包咸盐和一些现金。村里人按照人头去换盐,拿回来的盐赶紧把自家种的白菜啥的都腌上。否则再放一放,白菜冻了那就没办法腌制了。
白清霖院子里自然随大流种了不少白菜大葱萝卜啥的,大伯娘亲自过来帮忙腌咸菜积酸菜,说老三家的预产期快到了,那肚子大的吓人。
“那不得去医院?”白清霖说。
大伯娘笑了笑,道:“谁家生个孩子还去医院啊,没病没灾的。”
白清霖愣了,“可是三婶儿肚子里揣了俩呢,那不去医院能行?”
“咱这儿生孩子没去医院的,说出去让人笑话。”大伯娘叹了口气,低下头劈白菜帮子。她曾经难产,差点儿死炕上,就那时候家里也没想过要去医院那种地方。总觉得医院虽然好,但老百姓最好别进去,进去了就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