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一个对于温时卿来说遥远又陌生的词。
至少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是这样的。
但是当他明知结果,还是义无反顾向前去时,这个词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了新的定义。
“可是你想救的谁也救不了不是吗?”李安宜如是说。
但若不一试,到最后遗憾的又会是谁?
转身的刹那,身后的剑划破周身灵气,灼热的金属穿过衣物触碰皮肉,高温侵蚀血肉如万蚁啃食,灵力四溢的剑将温时卿整个贯穿。他却没有回头,强悍的灵力自手心喷涌朝身后袭向李安宜,身形却是向着沈玉堂的方向而去。手中的剑比他更快一步,在他周身二人之前抵达,硬是挡住了对沈玉堂致命的攻击。
上前的两人停不下手中的动作,紧接着沈玉堂立即反应过来,拎起地上的剑朝着两人竭力一击,将人击出数百尺远。
沈青蘅再压制不住,眼眸在刹那间变成了猩红色,朝着与自己纠缠不止的岳和玉先是当面一击,紧接着收不住的灵力肆意空中,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以极快的速度须臾瞬移到了岳和玉周身,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打得对方粗手不急。
周岸停虽已重伤却仍握起了手中的剑,在沈青蘅停下的瞬间,携剑直击岳和玉。
“失礼了,三师叔。”少年沉稳的话音落下,一剑刺穿岳和玉的血肉,二人前后夹击将人彻底制服。实际上,这整个过程极其短暂,在沈青蘅击落岳和玉的瞬间,他几乎是转身的一瞬间朝着温时卿坠落的方向飞了过去。
温时卿似乎并感觉不到身上被剑刺穿的痛,在救下沈玉堂的瞬间全身脱力地、无法自控地下坠,直到那一身红衣的少年出现在眼前,接住了他,那双猩红漂亮的眼眸焦急看向他,说:“温时卿,你怎么样?!”手中也一刻不停地向他输送灵力。
周岸停和沈玉堂也一并过来,不知怎的,此景此景仿佛只有温时卿才是唯一的伤员。而他本人是毫无感觉的,不论是本该疼得撕心裂肺的伤口,还是整个人因为溯洄过久的疲倦至极,他身体是麻木的,好像只有无法同任何人诉说的思绪还在汹涌着。
染着鲜血的薄唇强扯出一个,他伸手抹掉了沈青蘅脸颊上的鲜血,扶着对方缓缓直起身。
“我没事。”
银白的剑又一次回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被修长如玉的手指攒住,看着朝远处走去的李安宜轻声道:“师兄,你带他们回去吧。我只需要拖住李安宜,清查司很快便回来。”
“不行!”沈青蘅当然反对。
“沈青蘅!”温时卿似乎还是头一回用如此凌冽的语气对沈青蘅:“你在这里相当于我的累赘,你懂么?”
他的声音实在是冷静又严厉,让原本同样想拒绝的周岸停霎时噤声。
可是沈玉堂又怎么会同意:“他们俩回去,我和你留下,此时你我都受伤,若是只留一人必定难以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