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魏若云吃痛叫喊出声。
底下的人连忙跪了一圈,齐声高呼:“女帝息怒。”
魏若云正不解这天外石子从何而来,就听见御驾的帷幔中传来一声轻叹,像是万般无奈,却又带了一分宠溺:“你且随她去便是,何苦自个儿生气!”
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带着一丝慵懒的尾音。
此时,自帷幔另一侧款款步出一人,锦衣华服,姿容绝色,眉宇间不怒自威,正是长公主魏宜。
不等魏若云高声与她打招呼,魏宜就黑着一张脸跪在了御驾面前,脸色沉痛:“儿臣,该死!”
帷幔中又传来回音,只是这一次魏若云却听出了苗头:“痴女顽劣,幼时太过骄纵。你弟十分无奈,才送去你那儿受教,不过是想自己躲清净罢了,原也不指望她听你话,你也无需自责。”
魏若云本苦笑不得,这一朝女君怎么说话还曲里拐弯的?
魏宜又答:“本以为送去仙阁会有所收敛,如今看来还是需要让凌霖好生管教,加大力度才是。”
车内的人闻言自鼻中轻哼一声,不曾多言。
魏若云却听明白了,合着这俩人在这一唱一和给她看呢!
当即什么也不管了,一个飞身就跳了下去,稳稳落在了其中一匹白马背上,刚好跟唱戏不看台本的俩人看了个对眼。
白马倒也沉稳,除了最初被吓得一激灵,之后再无任何异动,不愧是受训良好的御驾,不过更有可能是察觉到来者不善,不敢轻举妄动。
“恕孙儿冒犯,竟不识姑母与祖奶奶在此搭台唱和,孙儿怎能不来搭把手呢!”
魏雎虽然马上奔六的人了,但是养尊处优,加上时常修炼术法,不说青春永驻,也是保养得宜,加上时光厚待美人,倏忽不觉流逝,虽然儿女也都近四十了,她心底还一直停留在自己三十多岁的时候,如今被人当众称呼祖奶奶,险些没有两眼一黑,当场驾崩。
魏宜闻言沉下面色,刚要呵斥这不省心的讨债鬼两句,忽然抬头自魏若云肩膀之上望去,神色大变,立刻扑到魏雎身前,大喊:“护驾!”
“护驾”的“驾”字还没落地,銮驾周围便已慌作一团,
白玉马纵使受过严苛训练,但也架不住一日之内接连受惊,何况身上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大爷魏若云,白马原本就悬着一颗心,一点声响都能咋呼起来,更别说这浩浩荡荡的架势,当即尥蹶子不干,什么素养形象也不顾了,发出一声嘶鸣,奋力挣开了车辕与自身的链接,甩着蹄子就往人堆里冲。
这边魏若云还没来得及看清魏雎那边发生了什么,又被发了狂性的小白马颠得七荤八素,方才吃下去的黄豆糕混着茶水,就在胃里汹涌翻腾,她是眼也花了,脑袋也晕了,万万没想到穿进一本仙侠书,还能体验一回晕车的感觉。
世界颠倒间,她也顾不上关心魏雎了,记忆中女帝还没这么早驾崩,便心安理得地先顾自身,当她用尽人语马语友好交谈,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后,阅剧百遍的合格打工人脑中率先浮现的,是某位拿簪子扎马臀部的画面,不过情况紧急,她忘了那是为了让马儿发狂而不是让马儿停下,于是她百忙之中腾出手来,结果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原主都是以发带束发,没有簪子这种花里胡哨的发饰,自觉懊悔不已,而她眼前更是无数陌生的惊慌面孔,一闪而过,但那些神情却被她的大脑减速处理,反复播放,像电视剧男女主相遇时的慢动作,可惜啊,她终于等不来救她的另一个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