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亲事搅没了,娘从来也没哄过我,没问过我心头感受如何,只担忧我怨了桂兰,有时我都在猜我是不是娘亲生的。”
百合一番话,说得刘氏都呆愣住了。她确实没想过何家的婚事过后,百合心中是怎么想的,她一直害怕女儿怪她,尤其是百合这几年来跟她越来越生疏,虽然仍是温顺听话,可平时与刘氏讲话并不多,刘氏总觉得这个女儿越离越远,不像小女儿,调皮是调皮了些,可至少让她觉得段桂兰是需要她的。
此时百合话音一落,刘氏眼圈通红,泪水一下子就将眼眶迷了,她转身拿帕子去擦:
“谁说不是亲生的?若不是亲生,我干什么为了你的婚事一天到晚吃不下睡不着的?我只是……”
“姐姐是怪我了?”刘氏话还没说完,段桂兰已经气冲冲的踏进屋里,她不知道今日去哪儿疯了,一张圆盘似的脸跑得红扑扑的,肤色因为常年在外跑着显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身段并不纤细,反倒显得极其壮实,但十五岁的少女身上自有一种活泼可爱的气质在,因此哪怕汗湿了头发,可却并不显得惹人讨厌,反倒充满了生机活力的样子。
“是怪我没有在家里洗衣做饭,没有帮娘打理布庄,姐姐是觉得我占了你便宜,吃了你的喝了你的是不是?”段桂兰脸庞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何家的事你表面说不怪我了,可心里还是怪的,不然一年多不跟我讲话?我知道我错了,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莫非姐姐觉得娘要一刀砍死了我,为你报复你才开心快乐是不是?”她咬着嘴唇,恨恨的伸腿踢了一下桌子,那脚趾撞在桌腿上,显然是撞疼了,她吸了吸鼻子:“我都已经去请过罪了,人家不想娶你,关我什么事?要不是我今天早些回来,恐怕听不到这些好听的了!”
“桂兰!”刘氏听到这话,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小女儿一眼,招呼了她一声,可刘氏不说话还好,一说段桂兰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叫我干什么?反正我在这个家里就是没人疼的!你长得好看,人家都夸你知书达礼,我样样做不好,你就看我不顺眼了是吧?你现在怪我,你怎么不想想几年前你害我的事?我的脚都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的脚怎么叫我害成这个样子?当初裹脚时,可不是我给你裹的,是娘觉得裹了脚女孩儿家才能讨夫君喜欢,才找了人来裹脚,我当时要帮着娘做事儿,裹了脚怎么做?我当时说不裹,若是要裹便给你裹,如果你要是不想裹,你也可以跟娘说不裹的,更何况如果裹了脚之后你不要四处乱跑,那脚也不见得会坏,又怎么能怪得了我?”百合冷笑了两声,段桂兰当日裹了脚还不安份,没几天下地又跑又跳的,脚后来发了炎肿了变形,可跟她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虽说自己提过建议,但刘氏听不听她却半点儿做不得主,若不是当初刘氏舍不得那请吴婆子裹脚的几十文钱,也不见得就非要给她缠了,要是段桂兰后来自己安份一些,不要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