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裴衍却实打实地听见了魔力击打在□□之上的声音,他茫然地睁开眼,正好接住了无力倒下来的人。
楚寻声咳出了一口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搅动,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呼吸也变得微弱而吃力,像是破风箱一样。
他看见对面的魔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着自己的双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仿佛丧失了所有气力。
齐嵘扑了上来,用手捂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常年练剑而磨出厚茧的双手沾满了血,从指尖滴落下去,像是鲜艳的玫瑰。
裴衍在喊他,一声一声地,“寻声,寻声!”
怀中之人瘦的很,一手居然也可以揽住,裴衍的心里尽是茫然,表情一定僵硬得很奇怪。
楚寻声反握住他的手,气若游丝地吐字,“师尊,此番事情全是弟子的错……我……”
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一点鲜血,又被吞回去,铁锈的腥味弥漫在口中。
裴衍将真气往他丹田处输送,然而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最是璀璨耀眼的人一点点失去了生机,那双如月华般柔而亮的双眸失去了光彩。
他在吐血,他的面色变得苍白,冰冷,空洞,裴衍甚至在想这会不会只是一个梦。
可他的表情很平静,甚至在微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那样俊美,像在维持一场美妙的旧梦。
裴衍听见齐嵘跑到那逆贼处,摇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天山雪莲呢?”
裴衍的眼睛恢复了一丝光彩,他充满希望地朝那方向转去。
魔王的脸色很灰败,像是一块马上就要碎掉的瓷,他睁着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裴衍又听见他很是沙哑的声音,“吃掉了。”
吃掉了?
吃掉去做什么?魔王不是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吗?
他正在怔愣,被紧紧握住的那只手却无力地掉了下去,失去了温度,冰冷得几乎冻人。
指尖有粘腻的触感,垂眸一看是鲜艳的血红,裴衍机械地把手往袖子上蹭,但血迹越来越多,越发凌乱,怎么擦也擦不完。
人在巨大的痛苦面前,竟然是悄无声息的,别的弟子的哭喊、嚎叫,竟让他觉得很吵闹。
裴衍捂住了怀中人的耳朵,冰凉得像一块陶瓷。
好吵,别听。
………
小白把运来的货物放在了货架上。
最近饭吃的多,力气也大,连工人都不用请了,自己就可以搬运这些货物。
小白拍了拍手,满意地环视四周,嘿嘿一笑。
他早已经不是个盗贼了,他现在开了间杂货铺,生意很好,几乎算是城里的钻石王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