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了。
孟星枕从工作中回神,看到那个坐在台子上不时晃腿的小姑娘,问:“你不怕么,小姑娘?”
清欢摇了摇头:“看你工作很有趣。”
一堆七零八落的碎骨头,比啃过的鸡爪子都要碎,但眼前这个青年却愣是一点点拼凑完整,最后呈现出一只手。如果这只手不要太多裂痕,那当真可以称得上完美了。
不知咋的,要是其他女人这样目不转睛的看他,孟星枕肯定会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但当清欢这么看他的时候,虽然很不恰当,虽然知道那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是……孟星枕老觉对方的眼神挺慈爱的。
真的,就跟他师父看他一样。
“我以为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会害怕。”他像是想起什么笑起来。“我大师伯的徒弟,也就是我大师姐,学的是风水之术,真可以说得上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但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正验尸,她看了也吓得够呛,再也没来。你看起来这么小,却一点都不怕。”
女孩子可真是神奇啊。
清欢笑了笑问他:“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总叫我小姑娘?孟大仙也是,你是不记得我叫什么吗?”
“当然不是。”孟星枕露出抱歉的眼神,“只是你的名字……跟我们的一位长辈相同,叫出来了,总觉得是大不敬。”
“长辈?什么长辈?”
“我看你本事很高,比我师叔都厉害,应该也是出自名门吧?”孟星枕拼完了手,又去拼那一堆残肢断体。因为机器及时关掉,剩下的身子总算是找着了,只可惜经过剧烈挤压,再加上金属锋利,尸体变得七零八落,还少了只眼珠跟耳朵一直没找着,这会儿钟勋还带着人在翻垃圾呢。
他将手套往上提了下,继续道:“普通人虽然对我们一无所知,但门派之间都是彼此了解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谁都不曾忘。我们姓孟,承星字,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历才是。”
“孟婆一脉,是吧?”
“对。”孟星枕对她歉意一笑,“你的名字和我们孟婆一脉的祖师相同,这真是叫不出来,还请你多多包涵了。”
清欢点了下头:“随便你们怎么叫,只不过我叫这个名字很久了。”
孟星枕觉得她讲话还带着稚气,明明是小小年纪,哪里知道她老人家说的很久,真的是“很久”啊。
孟大仙在外头沙发上打呼噜,睡得跟猪一样。清欢捂嘴打了个呵欠,“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睡会儿。”
她还得等钟勋回来,那个人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所以短时间内她不会离开,看孟大仙估计也要在师侄这儿赖着了,毕竟他老人家这个月赚到的钱不够交房租,幸好是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当也就那个算命摊子,被房东赶出来也不怕。
但是她要留下来得有个名目才行。
钟勋直到天亮才回来,他身体好,熬了两个夜也面不改色,就是下巴两鬓冒了一圈青色,进法医室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四人份的早餐。孟星枕验完尸后趴在桌子上打盹,听到他来了就把验尸报告递了过去。钟勋先是把早餐放桌上,拿了颗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