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修当然听不到她叫他,在清欢的认知里感冒发烧都是小病,又死不了。她想了想,先把屋里的冷气关掉然后去了厨房。
连厨房里的冰块都码的整整齐齐……清欢嘴角抽搐了下,内心深处顿时充满了佩服。如果说她是随心所欲的曲线,那耿修绝对就是一成不变的直线,两个人没有任何地方相似,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竟然还能和平相处这么久,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厌倦他。
简易做了个冰枕,翻了医药箱出来,倒水,耿修虽然生病但很听话,这可能跟他出身的家庭有关系。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让张嘴就张嘴,让吞咽就吞咽。清欢给他喂完药又擦了擦身子,他身下的床单都汗湿一大片,就这还敢开冷气?
换睡衣换床单,清欢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过来这边,早知道这么辛苦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反正生病的人又不是她。但心里这么想着,当她听到昏睡中的耿修呢喃着自己的名字时,还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骂了句笨蛋,然后分外不情愿地到厨房里去了。
扇扇也好耿修也好,都认为她是个家务白痴,所以什么都要请人来做,可他们哪里知道,她并不是不会,而是不想,不喜欢。那种每天都要洗衣做饭打扫的活儿,她在少女时期就已经做腻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对厨房更是深恶痛绝。
可现在她竟然在给一个傻子煮粥。清欢站在燃气灶前有点烦躁,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反常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简直想要丢掉手里的饭勺转身离开。
不过最后她还是留了下来,一个直白又简单的傻子,总是比较讨人喜欢的。她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至少现在不是。
可能是太出神了,有人开门进来她都没听见,要不是传来说话声,清欢简直要为自己低下的警觉性感到羞愧——简直是不想活了,她竟然失神了!
走出厨房一看,顿时和浩浩荡荡来袭的大部队撞了个正着,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她看向那个跟耿修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内心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没等她说话,对面穿着蓝色衬衫黑色警裤的中年女人就欣喜地迎了上来握住她的手:“哎呀哎呀,你就是清欢吧?耿修那臭小子蒙你照顾了啊!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清欢笑笑,再傻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刚才她看到耿修手机有未接来电来着,儿子不接电话又没去上班,家里人不担心不来看才是奇怪。“谢谢您,耿修他欺负不了我。”
她没打算在耿家人面前表现出多么温婉贤惠的一面,那根本不是她。所以她身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也看不出丝毫的在意。
这话倒是真的,耿修嘴笨又老实,这姑娘一看就是个精明的,正好克他。耿妈对清欢是越看越喜欢,忙不迭地跟清欢介绍其他人:“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伯父,这是大哥二哥三哥大姐,耿修是家里辈分最小的,平时他要是惹你生气,你不用客气直接动手揍!他绝不会跟女人动手!”
清欢仍旧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眼底的笑意却并没有那么深。她不喜欢“家庭”,更不喜欢被人这样亲密地簇拥着。
正好在这个时候耿修醒了,脸色苍白地站在卧室门口:“你们怎么来了……清欢?妈,你、你别吓着她啊!”
耿妈气得想过去踢他,可是看到他病怏怏的样子又有些心疼,最后只能埋怨一句:“谁叫你老是跟我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