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痛,但眼前的景象还是没有改变。
她又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向窗外看去,那一幕还在眼前,甚至两个人楼的更紧了,父亲的手已经解开那人的腰带,摸进前襟里了。
姜绾:“……”
原来书里写的,人在过于震惊时头脑会发昏不是假话,她现在就觉得头脑昏沉,恨不得回屋一头栽倒在床上,可偏偏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一点都不敢动,生怕被外头耳力惊人的父亲听见,再扰了二人的雅兴。
可两个男人在院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被别人看到,父亲的名声怎么办。
姜绾呆呆地站在窗后,一时之间,竟不晓得到底是该动还是不该动。
索性外头两人还知道身处何地,很快便回了屋里。
姜绾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也没管打开的窗户,木着一张脸躺回了屋里。
姜静行叫人过来也不是只为解一解相思之苦,主要还是想问问陆执徐为何在泰安寺住了小半月都不回宫。
屋里低哑的喘息重归平静,姜静行抚摸着掌下柔韧匀称的脊背,突然想起了武德帝说要给陆执徐娶妃的事,她眯了眯眼,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手掌扣住了他腰后的脊柱。
陆执徐半阖的眼睑瞬间睁开,喉结猛地上下滚动,命门被人拿捏的感觉并不好受,却也带来过于激烈的快感,延长了身体里令人颤栗的余韵。
他弓起上半身不敢随意乱动,以姜静行的武功,能轻易废了他。
“怎么了?”
陆执徐看着神情慵懒的姜静行,俯身用唇舌描绘她的眉眼,最后抵着她的额头,有些迟疑地问道。
“没有。”
就是一时想差了。
只给她做小情郎就挺好,她给不了陆执徐想要的,自然也不该干涉他的人生。
姜静行慢慢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笑意,她松开手,捏了捏陆执徐的后颈,帮他把垂在胸前的发丝拨到脑后,叹息道:“我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来泰安寺了,有什么打算?”
陆执徐抿唇看她,眼中有些晦涩,可惜姜静行掩饰情绪的功夫炉火纯青,他只能看到她眼中纯粹的疑惑。
忍住询问的念头,陆执徐平静低头,用修长的手指拢了拢衣襟,只道:“安王打算放手一搏。”
姜静行皱眉看他,安王?
说起来,她好久都没听到安王的风声了,这两年在朝堂行走的多是燕王,直到前不久安王请旨赐婚才算出了回风头。
不过她对陆执徐很放心,端看这一年,陆执徐都能和武德帝斗个来回,更别说是几个年幼的兄弟。
至于安王,倒是人如其名般安静。
自从冷宫失火,宫女在大雁塔自焚后,寒衣教算是彻底浮出了水面,大约武德帝也终于意识到了韩妃身份不简单,便渐渐冷落了安王府,再后来绣衣卫抓了不少人寒衣教教众进诏狱,事态也就渐渐平息了。
到如今,已经很少有百姓谈论寒衣教的事了。
不过听陆执徐这么说,难道寒衣教又卷土重来?
姜静行心里猜疑便问了出来,陆执徐也并未瞒她,只淡声道:“有人在泰安寺见过韩妃,当时我不知真假,只能命人留意泰安寺香客往来,上月长公主生辰,安王陪长公主来泰安寺庙进香祈福,在禅房与人私会,虽不是知私会的何人,可韩妃并未远离上京城是事实,她此次冒险露面,怕是要生事。”
姜静行静静听着,她早知道寒衣教在韩妃手里不会息事宁人,因而并未有多惊讶。
只在听到长公主时挑了下眉,却到底没说什么。
看他敞着胸腹一本正经地分析别人,眉眼还笼着淡淡的缱绻,便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耳朵,笑道:“你只是太子,这些事还是丢给你父皇担心吧,总归他现在才是皇帝。”
不然太闲了,又要乱点鸳鸯谱了。
陆执徐心中一动,觉得这话不像是她会说出口的,不由沉默下来,微微蹙眉看着她。
今晚的姜静行有点奇怪。
姜静行看出他眼底的探寻,却不给他深思的机会,倚在床头问道:“你计划如何做?”
陆执徐侧躺在她身旁,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下月会着礼部的人上书秋猎,皇宫守备森严,燕山行宫依山傍水,山下林木葱郁,会是个狩猎的好地方。”
嗯,也是个藏人造反的好地方,姜静行暗道,这么好的机会,想来韩妃是不会错过的。
姜静行深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因而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歪头吻了吻小情郎的发顶,赞道:“扶摇果真聪慧过人。”
陆执徐抬眸看她隐在发丝间的眉眼,发现她是发自心底的冷静从容,好似两人嘴里商谈的不过是桩小事,而不是一着不慎,便会改朝换代的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