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只当是伺候姜静行的女人。
其实云贵妃也不在意姜静行会不会娶亲,总归以二人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那么姜静行是否娶亲,对她又有何影响?
听出云贵妃话中的嘲讽,那位长相娇小的宫妃面色讪讪,她比不上云贵妃位分高,也得罪不起长公主,只好诺诺不说话。
可英贵人性子直些,出身也好,别人不敢说的话她敢说,“娘娘说的不假,可靖国公这么些年都没娶亲,又不纳妾,可见对发妻如何情深,如今要娶魏国公府的小姐,定是有几分钟爱在的,说不定是哪日碰见了,俩人一见钟情呢。”
云贵妃笑容不变,掐着护甲道:“正是念着发妻,才对新妇没多少真心。”
英贵人被这话噎的不轻,她年岁轻,对情爱还抱有一丝幻想,可让云贵妃这么一说,那点幻想也没了。
正巧外头进来个小宫女,二人立即起身告辞。
云贵妃让尚衣局的宫女也跟着走。
等人都走了,来传话的太监跪下将香料的事儿抖出来。
听完,锦绣不禁目露担忧地看向云贵妃。
自从知道了她家娘娘的心思,她是日夜担惊受怕。
那香料虽不会直接要了人命,可长久用下去,也损伤五脏内腑,让人长久不到哪里去。
谁知云贵妃不急反笑,“既然陛下不喜新送来的香料,便换回原先的吧。”
说完挥退小太监,等屋里没了外人,她看向身侧的锦绣,语带可惜道:“真是可惜那些药了,让人处理干净了,可别露出什么马脚来。”
锦绣默声点头,手心浮起一层冷汗。
云贵妃还是觉得可惜不已,不禁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了,都用了好几日了,只需用上半年……可惜啊。”
锦绣面无表情地听着,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上前低声劝道:“娘娘,那药是韩妃送的,奴婢总觉得韩妃不怀好意,虽说韩妃待在冷宫里,可安王还在宫外呢,说不定这母子二人心里想些什么呢,娘娘行事还是小心些吧。”
云贵妃不以为然,朱唇微翘,眼中隐隐疯狂,“本宫当然知道韩妃不是好惹的,在宫里这么多年,独独她让人看不透,不过也不重要了,就算她是利用本宫为她儿子铺路,本宫也认了。”
锦绣听得欲言又止,可云贵妃脸色说变就变,她笑意晏晏地问道:“你说‘他’会不会将我说出来?”
这个‘他’是谁,锦绣心知肚明,可她只能低声道:“奴婢不知。”
云贵妃用手指支着额头,笑吟吟道:“本宫告诉你,她不会的。”
“她对女人总是很心软,只要我不伤害她身边的人,不做危害社稷的妖妃,她便不会杀我,顶多让我吃吃亏,以牙还牙,教训教训我。”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敌人,便是暗恋你的人。
姜静行的确不喜云贵妃,却也怜悯她,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便不会动杀心,只可惜燕王了,替自己亲娘承接了姜静行大半的怒火,眼下还被禁足呢。
傍晚下值归来时已是戌时一刻,今日都督府公务繁多,姜静行不得不将剩余的文书带回家处理,待用完晚膳,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期间姜璇来过一回,见她实在是忙的不行,只好放下一碗参汤便走了。
姜静行也没在意,直到月朗星稀,批阅完桌上最后一份文书,她觉得有些口渴去端茶盏,才发觉竟然亥时过半了,参汤早就凉透了。
她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干脆将整盏一饮而尽。
此时靖国公府早落了灯,窗外漆黑一片,只余主院书房亮着。
主院侍候的下人熟知她的习惯,知道她若是在书房待过亥时,便会在书房留宿,因而早早在里屋备好了热水和新衣。
姜静行揉着酸胀的脖颈,慢腾腾向里屋走去。
入夜后的靖国公府极为幽静,路过小厅时,门外闪过一道人影,明月破云而出,照亮来者衣裙。
姜静行望着走过来的人,神色幽幽,慢慢放下抬着的手臂,负手立在厅中。
来人走进屋里,跪下磕了个头。
姜静行今夜是真的累,累的她险些忘了还有绿阁这桩事。她挑了把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想通了?”
绿阁神色端凝,慢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