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心中一凛,沉声道:“小鹿子说,那日是他将靖国公送出宫门,靖国公走时,披头散发,衣袖破碎,且张公公嘱咐他一字都不能往外说。”
说完,她低头盯着云贵妃的裙摆,额头渐渐漫起汗珠,等了片刻,撒金的裙摆退出她眼中,锦绣紧绷的心弦才敢稍稍松弛。
可谁知,还没等她松下肩头,耳边便传来一连串玉器落地的碎裂声。
抬头一看,便见云贵妃疯狂地扫落梳妆台上的华贵首饰,然后脱力一般跌坐在桌前的绣椅上,“怎会如此,陆毅炳!你怎么敢!”
自己心爱的男人与自己丈夫偷情,这让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锦绣背对着云贵妃,一时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还是被自家娘娘直呼武德帝姓名的举动惊了一下。
她迟疑片刻,上前扶起自己主子:“娘娘,这种事自古便有,靖国公是男子,不会碍着娘娘什么,您不必伤心。”
云贵妃失控地推开她,整个人伏倒在地。
这时锦绣才看清楚,一向冷静狠心的贵妃娘娘,此时竟哭的满脸泪水。
她来不及多想,一路膝行回云贵妃身边,可还不等她说话,便听到一句带着狠意的质问:“姜静行,我为了你,连儿子都舍了,你怎能如此对我!”
听到这句话,锦绣猛然睁大双眼,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东西落地的杂乱声响传到殿外,宫女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进来,来人见贵妃娘娘跌倒在地,下意识惊呼一声。
云贵妃被惊呼声吸引,她面露狠意地看向宫女:“给本宫滚出去!”
宫女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到脸色发白,急忙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里,一时只余下女人剧烈的喘息声。
这时,锦绣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她上前扶起云贵妃:“娘娘,您……”
喘息声渐渐平稳,经过一通发泄,云贵妃也冷静几分,刚刚扭曲的面容恢复到美艳柔情,可再美的皮囊,也遮不住那双美目中流淌的怨恨。
顺着手边的力道,云贵妃踉跄着站起身。
她看向已经知晓自己秘密的女官,痴痴笑了两声:“锦绣,明日你去靖国公府,将姜绾叫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本宫喜欢她喜欢的紧,叫进来随本宫说说话。”
锦绣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但云贵妃眼中的狠意让她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奴婢领命。”
云贵妃想到那日姜静行威胁她说的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姜静行,即便舍了本宫儿子的命,本宫也要得到你!
锦绣将云贵妃扶到云榻上,又唤人进来收拾殿中满地的狼藉,一切又恢复到原样,只有珠帘外几盏宫灯在夜风中微微拂穗,暗影憧憧,在地上映出一缕缕晃动的暗淡光影。
靖国公府。
姜静行一觉睡到天亮,然后按照往日习惯,先在院子里练会儿武,等沐浴更衣后再用早膳。
此时她一边用膳,一边思索该用这最后一日的闲工夫做些什么。
如今武德帝有意求和,她也不想端着,毕竟已经养了半个多月的伤,再闲下去,她都要闲的长毛了。
所以她打算明日便去上朝。
用完早膳,姜静行放下筷子,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来。
不如,再去看看她的小皇子?
常言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日日私缠不太现实,可两日不见,她就想的很,这要是等到她上朝忙起来了,那岂不是真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还有书房里摆着的圣旨,姜静行换位思考,揣摩了一下陆执徐的想法,觉得自己还是提前给人说一声的好,别到时候再把人惹恼了。
虽然吃醋的小皇子很可爱,但她可舍不得再让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