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麟坐在轩辕鸿志的身侧,此时摸着胡子,唏嘘道:
“现如今的年轻人,和我们这些老江湖不一样了,办事不讲规矩,也不把江湖老辈的名头放在眼里。老夫一个记名的徒弟,在京城混迹,上月被个愣头青收拾了一顿,左手一刀、右手一刀,砍完还来了句‘听说你师父是三绝仙翁?’,唉,老夫收到书信,差点气死在半路上……”
“呵呵……”
众人闻言皆是摇头轻笑。
刚刚和师娘一起赶来折云璃,满眼亮晶晶,好奇询问道:
“这么狂?广大侠没去收拾那小子?”
广寒麟摇头道:“放在三十年前,老夫还得去京城看看谁家的儿郎这般狂妄,如今是不行了。朝廷规矩重,江湖规矩自然就轻了。”
在坐都是江湖人,聊这些东西,很容易演变成对朝廷‘严刑酷律’的口诛笔伐。
周怀礼觉得聊这些不太合适,就岔开话题道:
“乱世出英雄,盛世只能出名臣。当世江湖抗大梁的人,还是二三十年前那一波,年轻后辈,都在太平岁月里长大,各个心高气傲,但真出彩的,没几个……”
“确实如此……”……
众人议论纷纷。
骆凝很仙儿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歌舞琴师,根本没听这些杂谈,只是用袖中的纤手,把玩着一枚小巧玉佩。
玉佩是‘龙潭碧玺’,周家祖上传下来的传家宝,她在京城和夜惊堂一起宰了无翅鸮,从而得手。
本来这次过来贺寿,她准备把此物当做见面礼,送给周家物归原主,从而还了周家当年给她铸剑的人情,以后不再参与这种无趣的场合。
但过来前都打算好了,真坐在这里,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开口。
毕竟这块玉佩,是无耻小贼送的……
在得手玉佩的那天,小贼解开了她的衣裳、亲了她的肩头,也在红唇上轻柔一点……
若把这块玉佩送了,那个小贼知道不会生气吧……
我怎么能怕他呢!
骆凝手指翻转着玉佩,觉得自己肯定是出了问题。
她想要扫开杂念心中一横,把玉佩拿出来送了,但每当念头升起,就很快被杂念压了下去。
过几天就要回京城了,万一因为她送了玉佩,那小贼又胡搅蛮缠,那不就麻烦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犹豫不决之际,释剑堂外忽然传来的动静:
“爹!爹!出事儿……”
骆凝心思一顿,转眼看去,却见周怀礼的一个儿子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周家今日大寿,无数江湖名宿在场,门人慌慌张张进门报丧,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周怀里笑容微凝,眼底闪过隐怒,抬眼瞧见来的是自己儿子,才没一巴掌把来人拍出去。他压着怒意,平静道:
“在坐的都是长辈,有事儿去找你三叔。”
“是三叔让我过来的。红花楼的人来了,人很多,白佛、江州鹤都在其中,为首还有个戴斗笠的人,估计是‘红财神’……”
“嗡……”
此言出,高朋满座的大堂内,顿时传出嘈杂。
水云剑潭和红花楼近年因为清江的生意,摩擦颇多,这事儿江湖上人尽皆知。
周家今天大寿,红花楼过来人,表面上维持关系,众人并不意外。
但这来的都是啥人?
天南拳法宗师白佛、江州船帮枭雄陈元青、红花楼楼主红财神……
红花楼总共也就三个宗师,倾巢而出全来了,这架势可不像是贺寿,更像是来灭门!
骆凝听见这么爆炸的消息,少妇怀春的万千思绪,也被压了下来,眼神化为凝重。
过来时,平天教主已经猜出红花楼和周家会起摩擦,让她说话注意分寸,不要得罪任何一方。
但她万万没料到,红花楼来的阵仗这么大,两家若是打起来,在场她江湖地位最高,不说话都不行,这可咋办……折云璃眸子发光,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思,想起身出门,但被骆凝一个眼神儿按住了。
释剑堂内的宾客,也想起身去看看,但周怀礼没说话,此举不太妥当,就看向了周怀礼。
周怀礼眼神沉了几分,知道红花楼这阵仗,大概率来者不善。
但无数江湖朋友都坐在这里,周家要是表现出怯懦之色,定然会传闻江湖笑谈。
周怀礼略一思量,还是露出了笑容:
“原来是红花楼的贵客到访。诸位稍等,我出去迎接,稍后便回来……”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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