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不为所动,淡淡地道:“我没有背信弃义,是表哥先负了我。就算爹娘仍在,沈兰宁死不辱。”
杜允看着眼前沈兰清高的姿态,觉得分外屈辱,气愤地道:“什么宁死不辱?就算我娶了妾室又如何?这世上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不是三妻四妾?兰娘,我都还没又嫌弃你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定远侯府的两位公子都有苟且吧?你们之前眉来眼去拉拉扯扯,我全都看到了,我对没有在意这些,你竟然好意思嫌弃我娶了妾室?”
杜允这话,锦书都听不下去了,她忙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表少爷,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们姑娘和侯府的两位公子清清白白,你自己做了下作事,竟然还倒打一耙?”
“什么倒打一耙?你当我是瞎子?就算没有定远侯府的两位公子,还有太子吧?呵呵,就连太子都对你献殷勤,这难道是空穴来风?你之前说是在衡州府的时候你爹和太子有交情,分明就是骗人的假话,在衡州府时,你说不定就和太子不清不白了!只有我,还傻傻的蒙在鼓里,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把这些都当做了耳旁风,沈兰,我问你,你对我有没有半点愧疚啊?”
他指着沈兰的鼻子,把这些时日来压抑的心思全都爆发了出来。
沈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如此狰狞,如此可怕,哪还有往日里那温润儒雅的模样。
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嘲讽一笑,“当做耳旁风?表哥,你这不是深深记在心里了吗?”
她对杜允是有愧疚,可只有身负重孝推迟婚期的愧疚。
杜允也知自己说的太重了,那日沈兰和萧瑞在麒麟巷,他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两人只有争执,并无暧昧。
萧珏来送东西的那日也一样,并未有半点逾矩。
至于太子和沈兰在衡州府不清不白,只是他的无端揣测而已。
可这些事情压在他的心里已经多时了,他比不上萧瑞,比不上萧珏,更比不上太子,沈兰见过这么优秀的男子,眼里真的还能再看得到他吗?
他一直不敢把娶了妾室的事情告诉沈兰,急着和沈兰成婚,甚至想和沈兰在成婚之前就先落定了夫妻之实,就是害怕沈兰会不要他。
可这一天还是来了,沈兰还是要和他解除婚约。
“我不会解除婚约的,我等了四年,就是为了娶你为妻,我绝对不会放手!”杜允坚决地道。
沈兰语气冷淡,“表哥,你是太学生员,名誉重要,还是不要闹的太难看,误了前程。”
这世上最在乎声名的,一是女子,另一个就是太学中的士子,士子声名受损,就算考中了进士,将来在官场上也举步维艰。
杜允冷笑,“你和我解除婚约,是为了以后攀龙附凤吧?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你只能嫁给我,只能做我的女人!”
沈兰站在台阶前,垂眸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可怜又可悲。
他的心胸,如此狭小,如此逼仄。
“苏福,送杜公子出去。”
她不再叫他表哥,而冷漠地称呼他为杜公子。
苏福过来拉住杜允,将他往外院外拉去,“杜公子,请你出去。”